宋涟舟立时起身往外去,沈枝熹亦然。
“公子,说是紧急军情,边关又起战事了,皇上下旨要将军带三十万大军出征,明日一早便要出兵。”
“三十万大军?”宋涟舟眉心直发紧。
他和父亲手中各掌握十五万兵权,皇帝这是要将他和父亲的军队全都派出去,这样月京城中便只剩下皇帝心腹韩年韩将军手中的十万护城军以及两万禁卫军,这些全都是皇帝的人,届时皇帝自可掌控全城。
“是的公子,皇上要公子即刻交出兵符以供将军明日带兵出营。”
沈枝熹站在廊下,望着下面宋涟舟的背影心跳不止。
她知道事情要来了,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要宋将军带兵出征怕是个幌子,目的就是为了将人调走,三十万大军一走,皇帝便没了威胁,整个月京城就全在他的掌心之中。更甚的,皇帝打的不仅仅只是将人调走的主意,出征途中,宋将军或许就会……
这一点,宋涟舟必定同样明白。
可宋将军和他都无法抗旨,若不从那便是谋逆,皇帝自可以谋逆之罪强制他们父子上交兵符,谋逆圣旨一下,各州各地都可带兵擒拿宋家父子,到时局面只怕更加不利。
所以,宋涟舟的父亲必须得走。
好半晌,宋涟舟才回过来看她。
他站在院中,目光里有说不上来的情愫看的沈枝熹心疼。
夜风将他身后的发丝吹得飘飞不断,如同他此时的心弦受强烈拨动而摇曳不止。
他转过身来,一步一步走上台阶,伸了手将沈枝熹抱进怀里。
廊下的灯笼亦被风吹的摇晃,沈枝熹微微转头看过去,那灯笼摆动的幅度好像宋涟舟心脏跳动的感觉。
“你别担心,我会处理好。”
这个时候,宋涟舟还在安慰她。
“你别怕,我和父亲并非没有准备,这样的境况我们早就想到过。”他再道。
“那就好。”沈枝熹不知道说什么,只不断重复这三个字,“那就好,那就好。”
宋涟舟发着叹息,连拥抱都是满满的深情。
沈枝熹没有抱他却紧紧揪着他的衣服,如今情形,皇帝大可以将宋涟舟和他父亲一块儿给调出去,可皇帝偏偏将宋涟舟给留在月京城,说明皇帝对他另有谋划,这一桩桩的事压过来,纵然心里再强大的人也会忍不住心发颤。
“你只管处理你那边的事就好,我这边没事的,祁愿真的已经离开了月京城。”
她回眸,收回望着灯笼目光。
“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总是低下的,即便再有钱也叫人瞧不起,尤其是那些权贵从不将商者放在眼里,不知受过多少压迫,若想将生意做大做稳不仅要手段还要出钱出力的供着那些权贵让他们高抬贵手。譬如月京城最有名的京晟酒楼,做到如今这种程度不知使过多少银子,就怕他们一不高兴随便找个由头就被关了铺子,还要随时面临其他权贵们开的酒楼的打压,每日瞧着风光,可实际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