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喂,&rdo;晶晶笑着拦住了她。&ldo;你帮阿晖弄早餐,还要帮忙洗碗?这太不像话了吧,阿晖洗就好。&rdo;
&ldo;对对对!&rdo;阿晖抹抹嘴站起来,又像开战似的,粗手粗脚地把餐盘全丢进厨房。
这么一来,迎蔷就无事可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任务,唯独迎蔷像被排除在外,没有人刻意孤立她,她却不得已地被遗忘了。
这个时候,她才深刻体会到昨天晚上阿宸讲的那句:&ldo;……一个人待在这陌生的地方,如果没人理你,一定会很难过……&rdo;
好个细心体贴的男人!迎蔷发现自己没来由地想起方宸来,而且唇迁还漾着一抹从心底发出的微笑。她倏地脸红了,下意识泊拍红热的脸,刻意往方宸相反的方向走,在屋前的空地遇到了德稚。
&ldo;嗨!&rdo;德稚的头从打开的引擎盖中抬起来,微笑打招呼。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他。竟两手都是油污。
&ldo;你还会修车啊?&rdo;迎蔷好奇地。
&ldo;住在这么远的山区,什么都不方便,只好什么事都会一点。&rdo;德稚客气地。
&ldo;你们几个为什么要住在这里呢?&rdo;迎蔷提出了她的疑问。
&ldo;你不知道?&rdo;德稚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很是讶异。&ldo;你昨天不是跟阿宸聊了很久?&rdo;
&ldo;呃……&rdo;聊很久,不代表说的都是正事,更多的时间是在互骂。迎蔷困难地摆摆手,放弃解释。德稚笑笑,倒也不再多问,自己说了:
&ldo;这里没有招牌,可是有个名字叫绿屋动物保育中心。我们追踪保育的是台湾快绝种的动物,主要是麝香猫……你知不知道是什么?&rdo;
麝香猫?她只听过麝香。
&ldo;非洲产的麝香猫,的确是做麝香的原料,可是台湾的麝香猫不同种,而且存活的数量并不多,又因为它很孤僻,所以保育工作并不好做。&rdo;
&ldo;你们的工作还真有意义。&rdo;迎蔷忍不住说。
&ldo;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愿意留在这吧。&rdo;德稚笑了。&ldo;否则以现实来说,我们的生活实在很不容易。最早绿屋的创始者是个大学的老教授,所以就依附在那所大学名下,不过学校始终没有拨给我们足够的经费,所以我们的规模就不可能扩充,规模太小,就很难得到农委会和民间团体的补助;得不到补助,就只好克难地维持现状,就这么恶性循环……你懂吧?&rdo;
迎蔷点了点头,不由得叹:
&ldo;这么困厄的环境,还有像你们这么有心的人,真难得。&rdo;
&ldo;最难得的是阿宸,&rdo;德稚看了看角落的屋子,那是方宸早上的工作处。&ldo;我们还好,都是念书时就跟着教授,从来不曾有钱过,这么一路下来也习惯了。阿宸是当完兵后回台北当上班族,赚了房子,赚了车子,还存了一大笔钱,后来上了山,存款慢慢贴光不说,把房子也卖了,所有的家当全部拿来贴补我们的经费。这辆车就是他的。&rdo;德稚拿着板手敲敲车身。&ldo;否则我们以前只有一辆更破更烂、开了会冒烟的全垒打。&rdo;
迎蔷听得脖子都斜了,那种惊讶像德稚说的是另外一个人。不是她昨天所认识的阿宸。迎蔷恍然明白,原来阿宸那副吊儿啷当、嘻皮笑脸的外表之下,其实并不是什么都不在意的。相反地,他对他坚持的事物所付出的在乎,绝大多数的人都难以比拟。
原来他竟是这样的一个人……她还真是错看他了。霎时,迎蔷心中对方宸的评价迅速提高,而且还是带了点钦佩、赞赏成分的。
&ldo;啊!&rdo;
迎蔷忽然发出了一声有点懊恼的惊呼,她不由得想起昨天晚上她不明就里,就冲口而出的那些伤人的话。她说了些什么?骂他一无所成做不了什么正经事?而她那时根本还不算认识他,拿什么理由来数落他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