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可以,用走的,走三个小时。&rdo;小平头又开口了。罪魁祸首,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ldo;再不然借机车载你下去,可是你的车怎么办?&rdo;
&ldo;如果不急着回去,就先住我们这吧。&rdo;圆脸女孩提议。&ldo;我们还有多余的房间,而且这里很好玩呢。&rdo;
急?是不急,就算回台北也没事好做,这里的人虽然有点怪异,倒一个个还算算和善,可是她母亲不疯了才怪,她是留了字条,但没说明原因,是偷跑出来的。
&ldo;借……借我打一下电话。&rdo;迎蔷几乎是从椅子上直直蹦跳起来。
一接通电话,何佩凤那大嗓门已经像是掀破屋顶似地从电话线那头传过来,再听见迎蔷的所在地、被困在山上可能数天,声音更是连迎蔷这边的墙都要被震垮!
&ldo;住几天?你到底跑到那里去干什么?你这样子我怎么放心叫我看我去接你回来好了……&rdo;
又来了!母亲的过度保护让迎蔷顿时充满了抗拒,那种反抗心态,让她更不愿回家了!
不想让母亲知道她是在寻找捐骨髓给她的人,迎蔷扯谎:
&ldo;我只是开车出来走走,没什么目的,怎么知道会遇上这种事?过两天我就回去了,你别担心,就算你来了,没有桥,你也上不了山啊!&rdo;
&ldo;你现在到底住的是什么地方?那些人是什么样子的?你自己一个人不小心点怎么可以……&rdo;追根究柢,何佩凤就是不放心。迎蔷愈听愈没力,话筒拿离耳朵廿公分远,而母亲的声音依旧清晰传来:
&ldo;你不晓得,从看到你的字条开始,我就紧张得连坐都坐不住,一连四个多小时,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差点没去报警!打你的行动电话又不通……&rdo;
不通?是的,迎蔷关机不敢接,想也知道母亲会打来。四个多小时……母亲是什么时候发现她不见的?午宴中还是午宴结束?迎蔷下意识抬起手来看表,咦?表呢?
耳边母亲的声音仍絮絮叨叨,迎蔷的脑子里却只有找表这件事。不是洗澡时拿下来的,她肯定那时候手上就没有表了,那是……
迎蔷一心想去寻她的表,不经意地打断了母亲的话:
&ldo;好了,妈,我要去找手表,晚点再打电话给你。&rdo;又不经意地就把电话挂了,等电话&ldo;卡&rdo;的那声轻微响起,她才意识到:天哪!她竟然挂掉母亲的电话!她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母亲在台北不抓狂才怪!
于是迎蔷就这么眼神空洞的傻站在电话边,圆脸女孩第一个问:
&ldo;你……还好吧?&rdo;
&ldo;我……&rdo;迎蔷呆楞楞的,不晓得该怎么回答。&ldo;我的手表掉了。&rdo;
&ldo;啊!会不会是那时候……!&rdo;小平头立刻接口,他的想法跟迎蔷其实一样,起身拉开门就奔了出去,迎蔷跟在后面。顶着毛毛雨,两人跑到刚才迎蔷摔跤的那个水洼,只见水更浊,泥浆更浓,甚至一部分的泥水还在糙地上冲出一道沟渠,往斜坡流下山去了。
当圆脸女孩从屋里跑出来,只看见迎蔷和小平头的背影,两人呆若木鸡地站在池边望着那一摊黄泥,一筹莫展。
&ldo;喔……不晓得被冲到哪里去了。&rdo;小平头闲闲地两手插在休闲裤口袋里,转过头来问她:&ldo;你要下去捞捞看吗?&rdo;
迎蔷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或者该说是&ldo;瞪&rdo;了他一眼,他闭嘴了。
&ldo;十成十是被水冲走了,现在只能等水退掉。&rdo;圆脸女孩苦笑。&ldo;算了,先进来吃饭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