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喻音家门口,黎晴晴下车跟她告别,嘱咐好这两天有事再找她,目送她进了家门,返回车上。
车门一关,她望向后座,一巴掌拍在陈咏凌腿上:“行了,还装什么装,一直不能动弹腿都酸了吧?你还跟我装什么,一路上听得都还详细吗?”
陈咏凌马上坐了起来,动动胳膊晃晃腿:“真难受,手脚都快僵硬了。”
黎晴晴盯着陈咏凌玩味的笑。笑得陈咏凌心中有些发毛,连说话都有点磕巴:“我……我嘴巴可牢靠的,该说的说,不该说的我可不会说。”
“行了,只要入了你的耳,没有一件事是不该说的。”黎晴晴转过身去,用背对着他,透过后视镜再看向他继续说道:“我愿意告诉你们喻音的消息,是在帮她,也是在帮梁言,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喻音她现在陷在泥潭里,我作为朋友也跟着担心。这些年梁言的作为我看在眼里,他同你不一样,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我愿意倾尽全力帮他,如果喻音最后能跟他有好的归属,也不算我白操心一场。”
陈咏凌一个激灵,靠近黎晴晴的椅背,在她耳边吼道:“什么叫我同他不一样?我同他有什么不一样,怎么他值得托付,我不值得呗?”
“嘁,”黎晴晴的语气又增加一些嘲讽:“他对感情从一而终,这么些年痴情专一,该有的担当他都有,你有什么?”
陈咏凌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确实他没法回击黎晴晴的话,这些年他身边的女伴换了又换,有些他承认是他女朋友,有些连身份都还没来得及给人家,身边就又换人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你一直不答应我,怎么我还要为你守身如玉吗?”陈咏凌扯了扯嘴角,像是在赌气。
黎晴晴听他这样说,瞬间红了眼眶,她控制了一下情绪,非常严肃的回应了他一句:“陈咏凌,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在你自己没有想清楚之前,最好别来招惹我!”
一脚刹车踩下,车骤然驻停,因为惯性,陈咏凌差点扑向挡风玻璃。
“你疯了?”
“你给我下去!”黎晴晴朝他吼,她想要在自己没有哭出来之前,把他赶下车去。
“你发什么疯?下去就下去。”陈咏凌明显被吓了一跳,也有点生气,自顾自的打开后车门,快速跳下车去。
重重关上门,来宣泄自己的不满。
黎晴晴轰然而去,陈咏凌看着她的汽车尾灯,消失在夜幕中。
“这发什么神经,刚还好好的。”陈咏凌站在路中间嘀咕了一句,无奈的退回了马路边上,有点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为何又惹怒了她,女人都这样阴晴不定吗?
想重新拦车,可别墅区附近的小道很难有出租车进来,等了半天没有等到,陈咏凌只能顺着小路往外走,准备走到大道上再去打车。
光走着有些无趣,他便给梁言打去了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那边就接了:“喂。”
“我说,兄弟,都这么晚了,看见是我的电话,接得这么积极啊?”他恢复了轻松的语气,对着梁言就是一顿调侃:“我跟你讲啊,我刚才可是去动车站接了喻音回来,路上打听到好多消息。”
梁言问:“她回去了?”
“对啊,说是回来搬家,搬回她爸妈住的那边去。明天还要带她爸爸去医院复查一下,还要找信托,联系保险公司,跟律师见面……听着真的很忙啊!”
梁言听着他说的这些,大概明白她目前在筹划的一些事情,他继续问:“还有其他什么吗?”
“对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听她说,她上司准备带着她一起跳槽……去北京!”
梁言听着“去北京”这三个字,精神一震,他内心有点小欢欣,这么说来,如果她也去了北京,两个人在同一个城市,再不用隔着天南地北的距离,他就有更多的时间和机会去靠近她。
陈咏凌马上又泼了一盆凉水给他:“你可别高兴得太早,她可还没答应,说要考虑,目前她家里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他爸爸和林女士那边的思想工作如果做不通,她哪里都去不了,说不定最后要回到潼川工作也不是不可能。”
“跳槽到北京哪家公司,你知道吗?”
“呃……是叫什么,远森会展还是什么来着?”
梁言的双眼一亮,说:“知道了。”
破天荒的感谢了陈咏凌两句,挂断了电话。真诚的态度搞得陈咏凌还有点不适应。
终于他拐出小区路口,走到了大道旁,顺利打到出租车。
第二天天刚亮,喻音醒来收拾自己的东西。书房里有她从小到大读过的书,笔记本,写满作业的册子和各类学习用品。衣橱里有她学生时期穿过的校服,连衣裙,运动装。
还有房间里的相框、摆件、一些女孩子做的手工、各种不同材质的玩偶。
这个房子里的物品承载了喻音所有的记忆。搬是搬不走了,这些东西现在搬去哪儿,都不合适,反而是一大堆无所用处占地方的的累赘。她准备到时候在房子被卖出去之前,再联系搬家公司来全部打包好,找个仓库寄存。或者全部都不要了,交给下一任房主自行处理,也算自己跟过去有一个形式上的道别。再等等吧,万一房子一直没有被卖掉,就让这些东西,再多一些时间呆在它们原本的地方。
她收拾了一些生活起居的东西,就只装了一个箱子。
下楼,最后在客厅停留了一下,环顾了一下四周,喻音出了大门。院子里月季的藤蔓已经抽出了新芽,再过不久,等到春暖花开时节,院子里的月季就会疯长,开满整个栅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