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绪离开屋子前,那言叹息道:&ldo;风流如薄纸,可圈可点,可失可弃。&rdo;
&ldo;情爱是酴釄,不干不净,不死不休。大师兄,不是我不懂道理,是我不甘心,不甘心呐!&rdo;说到后头,那绪向那言叩首,&ldo;你就让当师弟再任性一次吧。&rdo;
四更天。
那绪收拾完行李,背上包裹,出门。
小吃货不知何时下了床,裹住棉被偷偷跟着他。
廊下,僧服衣摆微动,那言在一旁轻咳。
被子落下,那嗔里面穿戴整齐,吃的那包抱在胸前。事迹败露,小吃货摸摸光头,道:&ldo;大师兄哦,咦,我怎么会在这里呢!难道我梦游了?好奇怪哦,怎么会这样呢!&rdo;
&ldo;既然是梦醒了,那嗔回房继续去睡吧。&rdo;
&ldo;哦。&rdo;那嗔瘪嘴,一路频频回头,直到那绪走得不见踪影,终于忍不住&ldo;哇&rdo;的一声,哭了出来,&ldo;我想和师哥一起走!&rdo;
那言过去,哄道:&ldo;那嗔听话,你那绪师兄了却了凡事,自然会回来的。&rdo;
那嗔恸哭,声音很大很大:&ldo;你不懂,你不懂,你一点也不懂!&rdo;
大师兄,不懂。他不懂,他们在一起会一起捉迷藏,他们在一起会一起修寺庙,他们在一起会变出许多许多好吃的。反正,会很欢乐。
大师兄,一点也不懂。
师哥就是师哥,哥哥就是哥哥。
哭声震得月亮都痛,把树上的乌鸦都吓得离了巢,还不小心倾了自己的巢,巢里面的鸟蛋不幸笔笔直坠了下去。还好高守厉害,伸手一把接住了鸟蛋,施展轻功又轻松将蛋归巢。忽然他双目发直,大声叫道:&ldo;我知道觉魂在哪里了!&rdo;
声音震得蛋都痛。
&ldo;这双短剑,有个好名字,叫做沉疴。&rdo;
马车辘辘向前,椴会把那把双剑拿了出来,给莫涯看。
不知用什么材料织成的剑鞘,墨黑色,却又隐约透明,闪着莫测的微光。
从剑鞘里拔出来,剑却看起来平常,除了双剑嵌合的方式有些花巧,看起来就像一把,其余则很平常,连剑刃看起来也不特别锋利。
莫涯靠在车厢,懒懒抬了下眼皮,算是给了他面子。
&ldo;这把剑用了青鸾的鸟筋,融进苗人的阴炉,材料是深海玄铁,这种材料的特点是坚韧,绝不会折断,缺点是硬度不够,无论怎样铸造,都不会太锋利。&rdo;
&ldo;我记得,你好像并不喜欢冷兵器。&rdo;莫涯略换了个姿势。
&ldo;起先,我也并不喜欢你。&rdo;
莫涯紧眯的眼迸出了几道寒光来,然而最终还是熬住,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再说。
&ldo;如果你是剑,我就是淬打你的人,说起来,你应该感谢我。&rdo;椴会抚着那双剑,虽然剑锋并不锋利,但仍小心。
&ldo;三千年沉疴的鸟妖尸骨,淬打出来的剑,割一道伤口,会怎样?&rdo;终于,莫涯拾起了兴趣。
&ldo;会受诅咒,沉疴不起,连远古神兽也不例外。&rdo;
&ldo;哦?&rdo;
&ldo;但不是割一道伤口。&rdo;椴会低声,这次不再小心,手心掠过剑锋,划下并不太深一道伤口:&ldo;需要刺中他元神汇集之处,说穿了,就是命门。&rdo;
&ldo;我的命门,自然不会让你知道。&rdo;他将手执高,将掌间伤口凑到莫涯口中:&ldo;但你的命门我很清楚,喝我血拆我皮肉,是不是你活着最后的目的?&rdo;
莫涯不说话,那掌间的鲜血就穿过他牙fèng,一丝丝渗进了他喉腔去。
腥甜的滋味,仇人的鲜血,未必就比自己的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