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婴黑瞳平静似水,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血气冲顶,手脚倒也不冷了,反而热了起来。
他这下倒也不自怨自艾,反而有一种被置诸死地而后生的狂喜冲入他的四肢百骸之中。
像是周身那一层无形的龟甲破碎了,始打了一个激伶,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虞子婴:“你说谁?”
嘣~
始死寂阴沉的双眸倏地一怔。
虞子婴只是很诚实地忠于自己的想法,指着他道:“你。”
虞子婴根本不知道始的一句话,还不待她产生出反应,他倒先一步跌入了一种自怨自艾的神思之中。
始盯着地面,那双漂亮却空洞的双眸之中渐渐泛起阴鸷之色,冰冷粘腻的气息自他身上缓缓散发出来。
——不公平!
……即使他跟司相同的时间遇到她,她却不会知道,即使他一直透过司的眼睛看着她,她的眼中却从来不曾有他……
而他呢,在别人眼中他就是一块捂不化的冰驯不服的狼,谁会愿意接受他?
凭亲疏,司与她相伴时日厚于他许多,司待她痴恋若狂,而她待司亦诸多容让,若论性情,司虽然胆小懦弱,一事无成,但那呆子却是一个强势而思想成熟之人,正巧能够容洽他那种弱气的性子。
这话刚问出口,始嘴角的冷笑便先一步转变成一种讽笑。
能为谁?
为谁?
始冷笑一声,含着空旷的冷冷清清的空气,那薄薄的眼帘低垂下来:“那你这一次……是为谁而回来的?”
没有否认……啊。
虞子婴没有解释别的,只是用一种类似偏执语气保证道。
“我绝对不会让你有危险的。”
而她则是“车”或“炮”,作为已方主攻力,为了能够尽快扫清对岸的敌军,自然没办法一直守候着“将军”,而此时她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提前将一切步骤策略计划好,以确保“将军”无碍。
然而,这“将军”是她故意安排的吗?自然不是,当局成势就,“将军”就已经注定是他了,这一点即使是她亦无力改变现况。
其实这一局司就等同被安置象棋之中在“将军”的位置,若有人想将“将军”,她则会派出早就妥善安排好的“相”跟“车”,将敌军一举歼灭。
是与不是,如今都难以解释得清了,她若言非纯粹故意,自然不是,若说无半分意向,却也说服不了人。
“呆子,不准骗我。”始墨发沉沉,一身白色祭袍被火光映得烈烈生焰,那尾翼翻飞如妖异阴邪冥狱闯出的邪神妖魔。
虞子婴微微一愣,她静静没动,少女的眼睛,如月光下辉映的大海,深邃幽沉似能包容一切。
始抄着双手,阴郁着一张秀美至极的脸,沉沉冷冷:“你之前是不是故意将他一个人留在那里引蛇出洞的?”
怎么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