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分化,在现在还并不明显,但是谁都看出来了,这个计谋非常老辣,让红门左派无计可施。
原本历史上的**政府,因为自身实力和根基的问题,没办法在日本发动侵华之际使用这样的计策。但是华联不同,拥有稳定的后方与坚实的工业体系,财力人力物力,都足以使得自己在面对红门甚至是苏俄的时候保持强势。
而本身也不像**政府的赤化体制,更没有与红门有着不清不楚的历史渊源。
在这个敏感时期,上海也是风谲云诡,闪亮的花灯背后,掩埋着不为人知的罪恶和血腥。
夜色凝重,一辆黑色的顺风牌小汽车静悄悄地开到威海卫路西摩路口,然後拐了个弯,在威海卫路802号门口停了下来。这是一条非常僻静的马路,距着名的哈同花园不远,才不过十点的样子,马路上已经是寂静无人。
车门打开了,跳出了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男子,他便是红门特科红队着名的枪手宋再生。他警觉地朝四下张望了一下,见一点动静也没有,便伸手打开了汽车後座门,一个身着黑色薄呢大衣、头戴黑色呢帽的男子跳下车来,他就是特科总负责人吉少山。
因为李长峰的被擒,红队其实已经覆灭,现在只是恢复了建制,原本的成员都已不在了。
紧随吉少山其後的是身着西装的赵容,吉少山走到802号门口,还没敲门,门便打开了,他和赵容走了进去,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又一辆汽车开到802号门口,特科的行动队员尽皆鱼贯闪进了屋内。
这是顾顺章的住所,二层楼的新式石库门房子,刚刚建成不久,房间里陈设堂皇,一楼客厅搁着成套的红木家具,墙上挂着任伯年、吴昌硕的画,一副殷实的生意人的样子。
整幢房子就住着顾顺章和他妻子张杏华,离红队的一个秘密据点威海卫路805号几乎就隔着一条马路,万一发生点什麽事情,对马路的人也可以来照应一下。
但是对马路的人几乎很少有人晓得顾顺章就住在802号,党内也只有吉少山,向忠发、赵容、陈赓等少数人才晓得顾顺章就住在这。
吉少山进了屋,顾顺章的小姨子张爱宝迎上前来。他笑容满面地讲:“唔,是吉老板,好几天没看到你了,你一向还好?”
吉少山笑了笑回答:“还好。顾太太在什麽地方?”
“在楼上和几个朋友打牌呢。”
闻言吉少山也是眉头一皱,不满地望了望已经在这儿卧底的红队员责人王竹友,王竹友耸了耸肩,一脸的无可奈何。
“吉老板,要不要叫杏华下来?”
“不用了,我上去看她吧。”
张爱宝帮吉少山脱下大衣挂在衣架上,然後引着他走上楼去。只见楼上小客厅灯光通明,牌洗得哗啦哗啦,牌桌边上坐着四个人。正好是张杏华、斯励、朱完白和朱完白的妻子,叶小妹正站在张杏华的边上照料着。
张杏华抬头发现了吉少山,连忙站起来:“吉老板,好多日子不见了,在哪里发财?要不要摸上两圈?”
吉少山寒喧着:“不用了,不用了。”
“吉老板,你是个大忙人,今天找我一定有什麽事吧”她将张爱宝拉了过来说:“爱宝,你代我摸上几圈,我陪吉老板说说话。”说罢扭着腰离开了牌桌,将吉少山引进她的卧室。
吉少山含笑朝牌桌上的其他各位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不料正好和斯励的目光碰在了一起,双方心里都暗暗吃了一惊,互相认了出来。
对方是黄埔军校学生,北伐期间在总政治部任秘书,并加入了中华红门。他的哥哥斯烈便是**党二十六军第二师的师长,属于中央军嫡系。
在“四一二”清党时,吉少山曾被**党军队扣押过,最后还是一个**党师长的弟弟将他放走的。这个师长的兄弟便是斯励,他是吉少山的学生,对于吉少山可以说是有活命之恩。
但想到了今日的任务,吉少山心里暗暗叫苦,他跟着张杏华走进卧室,张杏华轻轻拉上了门,她招呼对方在椅子上坐下,然後从床头柜的香烟罐里抽出一根红锡包香烟,画了根火柴点上後回转身来问:“吉先生,你叁更半夜亲自带了人来,是不是顺章出了什麽事情?”
吉少山望了她一眼反问道:“顾太太,这一段时间你有没有收到顾先生的信?”
张杏华深深地吸了口烟,哀哀地讲:“顺章出去,是从来不跟家里写信的。”
“那你有没有听到过点什麽消息?”
“没有呀……周先生,你……”
吉少山沉下脸来,双目炯炯有神地逼视着她,神色严峻地说:“张杏华同志,刚才接到汉口方面送来的秘密报告:顾顺章在汉口被捕了。”
“什麽?顾顺章被捕了?”张杏华将烟头一扔,叫了起来。在门口的王竹友、李龙章立即推门而入。
吉少山朝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然後站起身来,跨前一步,将张杏华轻轻按在椅子上,又说:“小张,你入门也已经有好几年了,你对宗门要说实话。”
张杏华愣愣地点了点头。
“顾顺章这次出去,有没有给你留过什麽话?”
张杏华想了一会儿,便摇摇头回答:“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