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母大人呐,你们为我欢呼吧!你们为我呐喊吧!你们为我鼓掌吧!因为你们的儿子陈大树,这次去跟人打架,不是去惹事,而是去为国争光,是去赶跑袭击边境的敌国份子。
所以,我这次打架是做好事!做好事就该高兴!哇噻!我太高兴了。
我从来就没有这么高兴过。在家我哪能随便打架啊?在家我都找不到想与之打架的人。在家打架我哪敢使命捶?
在家要是把人捶伤了,我还得赔钱。
在家要是把人捶死了,我还得坐牢。
这回,我上前线去,我要是把敌人捶伤了,我什么鸟事儿没有。
我要是一不小心把敌人捶死了,我非但不用坐牢,有可能我还成英雄了。
有这样的好事,我能不高兴吗?!
我真是庆幸自己来当兵而当对了!
不当兵,哪儿有机会让我过足打架的瘾,哪儿有合适的敌人让我使命地捶?
父母亲大人,如果你们的儿子被敌方的人捶了,没气儿了,你们更加不用担心。
因为这是正常的呀!
你们想啊,如果我被敌人捶死了,说不定我的那些战友们就不用死了!
所以,今天这种好消息,我是一定要写信告诉你们的。
你们二老就为我骄傲吧!
此致!
敬礼!
写信人:陈大树。
一九八三年九月十九日夜晚写于部队营房。
陈大树念完之后,用他那双大手把信小心地收起来。
营房里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出声。
陈大树抬头,不禁奇怪地问道:“怎么啦?你们怎么都不说话?是不是我写得不好?那我还要不要补写一些什么内容?”
“呱叽呱叽、呱叽呱叽……”
众人一齐鼓掌,齐声说道:“写得太好啦!”
陈大树嘿嘿地裂开嘴笑了。
他跳了起来,围着他的床铺打转。他是真高兴啊!
众人齐齐站起了身,被陈大树的情绪所感染,大家都高兴起来,营房之前的那种沉闷气息,消失得无影无踪,刹那间被欢欣的气氛所笼罩……
闹腾完了之后,众战友又坐下来,接着写着各自面前的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