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陈方和我父亲所打的稻谷更多、更重,他们两个比赛赢了。
陈方更是高兴得一下跳了起来。嘴都笑咧到耳后根去了。
不是农村人,是体会不到这种丰收的喜悦的!
陈宽和刘建国也不错,所打的谷子也不少。
最后统计了一下,此次比赛所打早禾的总重量,连箩筐加湿水一起称,一共超过了两千斤。
到时等到晒干水份,撇去谷壳,除去毛重,净重可能是九百多斤。
这已经是最好的产量了。
在当时,一般的一亩田,所产谷子的重量,晒干的净重,也就是七八百斤重。
现时代的农村,土地的土壤结构不行了,有些地区的低产田,一般都是亩产三四百斤重。
这说的是纯手工劳作种田。不是现在的机械化种田。
若然是机械化种田,亩产量如此低,除去各种成本费用,那种田人自己都会饿死。
也就是那一次不要命的打早禾比赛,他们几个老庚都落下了病根。
这种病根,就是“痨病”。
陈方、我父亲、刘建国三老庚,个个都落下了支气管炎的毛病。
只有陈方的弟弟陈宽,他没有落下毛病。因为陈宽更年轻。
那时的陈宽,大小伙子一个,才十八九岁,抵抗力强。抗一抗就过去了。
刘建国一个教书先生,本来就干不了重活,自从那次打早禾比赛后,他连走路都气喘,尔后干重活就更不行了。就连上讲台,也是一讲三歇。
没办法,喘气喘不过来。
我父亲情况比刘建国稍微好一点,但支气管炎病也一直跟随着他几十年。
在我的记忆中,父亲经常是喘不上气来。
直到父亲临终前的那几天,尤其喘得特别厉害。我亲自坐在他床边。他的嘴,那几天都闭不拢,他得分分秒秒张开大嘴喘气。
模样十分痛苦。看了令人揪心。
经过剧烈的、长久的、难以忍受的痛苦,他的气管,在临终的那一刻,才不喘了……
父亲终于解脱了终身的劳作!
而陈方最倒霉!
陈方的病,后来发展成了肺痨。终年吃药。且吃药也不顶用。只是为了吃药而吃药。
陈方的妻子后来也病逝了,没过几年,陈方也病逝了。
为了治疗他们夫妻俩的病,他们屋里早已家徒四壁,一贫如洗。
陈胜群在还未成年时,一连几年丧失双亲,恍若一个哑了的葫芦,没听见他的响声了。
他后来在其叔叔陈宽和另一位叔叔的资助下,读了几年书,后来实在是没有心思读书了,家里还有一位脑子不灵光的妹妹要养,要读书,他过早地踏上了养家糊口的道路。
再后来,碰上陈胜群,我也不认识了。他已大变样。他未老先衰!
至于我和他的那不作数的娃娃亲,自然而然也就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