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一股淡淡的咖啡香弥漫而来。婉婷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一如从前,点了杯拿铁,双手轻轻握着杯子,眼神却有些恍惚地望着窗外。
我走向她,她回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随即又勉强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那笑容,熟悉得让我胸口一紧。
我在她对面坐下,盯着她看了几秒。
她今天穿着简单的白色针织衫和浅蓝色牛仔裤,脸上化了淡妆,乾净得像是晨光中的露珠,却又隐隐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疲惫。
「最近还好吗?」我开口问,声音比我预期的还要轻。
婉婷垂下眼睫,指尖无意识地转动着杯缘,过了几秒才轻轻说:「嗯……很好啊。」
她停了一下,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後补了一句:「但是……」
她抬起头看着我,眼中那层掩饰不住的慌乱和犹豫,让我心里微微一紧。
「我怀孕了。」她低声说,像是怕惊动什麽似的。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
我盯着她微微颤抖的手指,脑海一片空白,只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在耳边轰隆作响。
婉婷垂下眼,不敢看我,小小地补充:「算算时间……是阿杰出院前几天中的。」
我缓缓呼出一口气,控制住自己内心翻涌的情绪,轻声问道:「妳跟阿杰说了吗?」
她摇摇头,眼眶微微泛红,但努力撑着没有掉泪。
「我还没跟他说……我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麽办……但我想……无论如何,孩子的父亲,应该要知道这件事。」
我沉默了一下,然後坚定地看着她,说:「不管妳做什麽决定,我都支持妳。」
婉婷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挣扎。
「其实……」她咬了咬下唇,声音颤抖地说:「其实硬要扯,也可以说是阿杰的孩子……阿杰不会怀疑的……你们血型一样,长相也有点神似……」
她说到这里,眼泪终於滑落了下来。
「但我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
她声音低得像是要消失在空气里,「那是你的骨肉啊……动……」
我伸手轻轻覆上她的手。她的手冰冷而微微颤抖。
我的心像被什麽东西狠狠攫住,疼得无以复加,却又溢满了一种奇异的温柔。
我开口,语气平静却坚定:「婉婷,不管这个孩子的未来会怎麽样,我都会记得——他是我的。」
「妳也永远是我最重要的人。」
婉婷咬着唇,眼泪止不住地滑落。
那一刻,我们什麽也没再说,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起,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而我的心中,却涌现出前所未有的坚定。
无论未来要面对什麽,我都不会放开她。
我们静静地坐了很久。
咖啡已经冷了,周围的喧嚣也似乎与我们无关。
婉婷抬起头看着我,眼眶红红的,却勾起了一个微笑。
那笑容中,有挣扎,有无奈,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