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他为她打造的世界,是这十不全世界里的最后一方净土。
她鼻酸。
为什么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你于我,是多么重要。一如呼吸,不可或缺。
夜晚他埋在她颈间呼吸的时候,她哭了。伸出手臂抱住他身体,手臂如同藤蔓一般收紧,抱住他的脖子,手掌贴在他起伏的背部的肌肉上。
她的手自他脊背滑下,沿着他后背的线条一点点临摹。相拥是如此幸福,她生来好没有体会过如此紧密的拥抱,心脏靠着心脏,仿佛融为一体,在一个心室内奋力跳动。
她的腿缠了上去。
像一只八爪鱼一样缠住他。
宋济之伸手贴在她后脑,用一种虔诚且富有保护姿态的姿势长久地抱着她。
两人翻滚在一起。
城市的霓虹自窗外照进来,落在狼藉的大床之上,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彩。这光彩一如迷雾交织在彼此身上,她的眼睛亦被这样的炫彩唬住,仿佛真的进入童话书中,看见会跳会微笑的兔子,在森林内跳跃的麋鹿。
宋济之那双眼睛出现在她视线里,如此温柔,如此梦幻,像是一个只针对她一人被解码的谜语,正因为特别,所以才珍贵。
他抚摸她。
她的皮肤应着这一层召唤有所动似的浮现出一丝细密疙瘩。
“妮娜,我等了你好久。”
“一直到这一天,我才知道我等到了。”
她伸出手去抚摸他那张瘦削的脸,如同初学素描的人在手抖着划下一道道短而粗的黑线用以勾勒物体的轮廓一般。
她泫然欲泣。
“抱歉,来时的路太漫长。所以才让你等到现在。”
两人再次相拥,被他抱紧的那一霎那,她的眼角溢出泪水。
这泪水不是悲伤而是感动。
她有了家人,这唯一的、珍贵的、不朽的与我共呼吸共命运的知己。
我终于找到你了。
戴建国来到高尔夫球场找宋济之的时候。他正在教戴妮娜打高尔夫。
球童站在一旁,把球传给她。
她长袖长裤,戴一顶长帽舌的无顶运动帽,屈膝附身,宋济之站在她身后,将她圈在怀中,与她一同握杆,教她如何发球。
先开始,她像个兴致缺缺的学生一般,不是没打中球,就是甩手将杆子一同扔出去。
宋济之无奈走上前来指导她。
握着她手的时候,她悄悄将自己的大腿往后贴向他的,在他怀里诡计得逞般微笑。
跟着她一同将球发出去的时候,他感觉到她的力量,那是一种完全掌握一项技能后才会有的熟练的感觉。
没有经历多次纠正与反复练习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手感。
他松开她,站远一点。有点哭笑不得。
“所以你是故意打坏的吗?戴妮娜。”
她摊手耸肩,无辜睁大一双眼。
“谁说的?”
“想夸我有天分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我知道你嫉妒。”
她很不要脸地补充道。
“也对,像我这样教一下就上手的,没有几个。”
高尔夫球棍支在地面上,她双手交叉于杆头,让球杆像手杖一样支撑她身体的全部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