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岳皇宫的金銮殿内,千盏鎏金宫灯将大殿映照得恍如白昼。
南宫依独坐客席首位,她纤细如玉的手指紧扣鎏金案几边缘。
因过度用力而泛白的指节,透露出内心难以掩饰的焦灼。
“南宫姑娘,朕特意命御酒监准备的醉仙酿,竟入不得你的眼?”
东岳皇帝赵翊慵懒地斜倚在蟠龙金椅上,玄色龙袍上金线绣制的九爪金龙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
这位年逾不惑的帝王面容俊朗如刀削,眼角却爬着几道毒蛇般的细纹,阴鸷的目光在南宫依身上游走,带着令人不适的黏腻感。
南宫依微微垂首,浓密如鸦羽的长睫在烛光中投下扇形的阴影,恰到好处地遮掩了眼中的情绪:
“陛下盛情,我实在不胜酒力。”
她的声音如清泉击石,却暗藏着一丝几不可察的不耐。
“哦?”赵翊突然倾身向前,浓烈的龙涎香混着酒气扑面而来,他修长的手指轻叩案几。
每一下都似敲在南宫依紧绷的心弦上,“可朕分明嗅到你袖间萦绕的杏花酿香。”
汐月公主藏在广袖中的手猛地攥紧了绣着金线的丝帕,方才回宫途中,她们确实在城南那家挂着杏花幡的酒肆小憩。
“父皇,”汐月突然傻笑着插话,“儿臣听说西疆进贡了一批舞姬,怎么不见表演?”
赵翊脸色一沉:“汐月,朕与南宫姑娘说话,何时轮到你来插嘴?”
南宫依悄悄在案几下按住汐月因怒气发抖的手,指尖在她掌心轻点三下——这是她们约定的暗号,意为“忍耐”。
“陛下恕罪。”南宫依抬眸,眼中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惶恐,“公主只是关心我而已!”
赵翊冷笑一声,突然伸手握住南宫依的手腕:“哦?朕竟不知,你们何时关系这么好了?!”
赵翊阴阳怪气冷哼道:“朕倒要看看,南宫姑娘到底能饮几杯?”
太监立刻捧上鎏金酒壶,酒液倾泻入杯时泛起诡异的紫色泡沫。汐月瞳孔骤缩——这酒绝对有问题!
“父皇!”汐月猛地站起,装作踉跄打翻了酒杯,“哎呀,儿臣手滑了!”
酒液泼洒在大理石地面上,立刻腾起一缕青烟。殿中瞬间寂静,所有人都看到了那腐蚀的痕迹。
赵翊眼中杀机一闪而过:“来人,公主醉了,送她回宫!”
“儿臣没醉!”汐月突然拍手傻笑,“父皇,您看那儿有只好大的蝴蝶!”她指着空无一物的殿顶,活像个痴儿。
南宫依心中剧震。她知道汐月是在装疯卖傻保护自己,但这无异于在刀尖上跳舞。
正当侍卫逼近汐月时,殿门轰然洞开。国师东方离大步走入,白色长袍无风自动,眉间一点朱砂如血。
“陛下,”东方离的声音冷如寒铁,“天道国国师墨离失踪了。"
南宫依手中的玉箸啪地折断。她顾不得礼仪,霍然起身:“何时的事?”
“就在半个时辰前。”东方离目光如电扫过赵翊阴沉的脸色,“寝殿内有打斗痕迹。”
赵翊拍案而起:“国师!朕正在设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