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师弟。。。”墨离半跪着拾起那枚护额,拇指抚过上面干涸的血迹。烛火将他泛红的眼眶照得格外清晰。
“国师!”传令兵突然跌跪在门外,声音凝重:“汐月公主正往南宫姑娘寝殿去!”
东方离缓缓起身,拾起佩剑归鞘时,剑穗缠住了他颤抖的手指。
他低头慢慢解开纠缠的丝绦,声音轻得像叹息:“每个人的缘法。。。终要自己去了断。”
墨离闻言猛地踢开脚边矮凳,玄铁靴踏碎一地灯影冲向殿外,披风在廊柱间猎猎作响。
黑曜山
黑石峰缓缓抬起苍白如骨的手掌,指尖在触碰水晶的瞬间,一缕黑气如毒蛇般缠绕上他的手腕。
当水晶完全落入他掌心时,整个房间的温度骤然下降,地面凝结出细密的冰霜。
古琴之魂从水晶中嘶吼着挣脱而出,琴弦无风自动,十三根弦丝如活物般扭曲蠕动。
琴身上那张鬼脸张开血盆大口,贪婪地吞噬着四周翻涌的怨念,每吞噬一分,左颊的黑气就凝实一分,竟在琴木上形成片片龙鳞般的黑色甲片。
南宫洛呆立在黑石峰身侧三尺处,素白的裙裾被怨气激得猎猎作响。
她空洞的双眼中倒映着鬼脸狰狞的模样,垂在身侧的右手无意识地抽搐着。
突然,她纤长的睫毛剧烈颤动,左手猛地揪住心口的衣料——识海深处,一个带着奶香的童声正用小手拍打着她的意识屏障:“娘亲,醒醒啊,娘亲?!”
这呼唤如同破晓的第一缕阳光,让她被冰封的血液重新开始奔流。
“谁在唤我?!”南宫洛突然仰头,束发的玉簪应声断裂,青丝如瀑般散落。
当看清古琴上张牙舞爪的鬼脸时,她颤抖的手指指向那不断膨胀的鬼脸,声音嘶哑:“你们在干什么?!”
黑石峰宽大的黑袍无风自动,他缓缓转身时,面具下的独眼闪过一丝诧异:
“种了我的傀儡术。。。”话音未落,案上的茶盏突然炸裂,碎片深深嵌入梁柱。
“你居然还能清醒过来?为师倒是小看了你的意志力!”
他突然低笑起来,笑声震得窗棂上的符咒簌簌掉落,“多亏了我的好徒儿,一直尽心尽力地为为师收集怨念。
如今,为师距离复活爱人的梦想已近在咫尺!”
南宫洛扶住身后的屏风才勉强站稳,指甲在绢面上刮出五道白痕。
“所以。。。”她突然暴起,袖中暗器如暴雨般射向古琴,“你要南宫依的心,就是为了救你的爱人?”
黑石峰广袖一挥,所有暗器竟在空中调转方向。他踩着满地晶屑步步逼近,靴底每次落地都浮现出猩红的咒纹:
“不错”他突然掐住南宫洛的下巴,强迫她直视她,我要利用她身上的众生之力,重塑我爱人的肉身。”
“那些枉死的生命。。。”南宫洛被掐得双脚离地,却突然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黑石峰的面具上。
“我和师兄的父母,两城的百姓。。。”趁着对方松手的刹那,她突然反手拍向自己的天灵盖,却在最后一寸被无形力量拦住,“。。。难道都要为你的爱人陪葬吗?"
黑石峰用袖角慢条斯理地擦拭面具,突然抬脚碾碎地上某块闪烁的水晶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