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229章 双塬星子稠（第1页）

塬坡的麦穗开始勾头时，建国蹲在打谷场边教弟妹们扎草人。小妹将塬坡的旧褂子套在木棍上，褂子口袋里还露出半块去年的硬面馍：&0t;哥，这馍能引来麻雀不？&0t;建国往草人头上扣了顶马里的椰枣叶帽：&0t;馍香招鸟，就像塬坡的窑火招乡亲，马里的驼铃招商队。&0t;他指了指草人手里的陶哨，&0t;吹起来吓鸟，比塬坡的梆子声还灵。&0t;

晌午时分，塬坡的日头晒得打谷场烫。小弟举着陶制扬场锨跑过来，锨面上的塬坡麦纹与马里稷米纹刻得深浅不一：&0t;哥，二柱叔说这锨比木锨轻三斤！&0t;建国接过锨，在手里颠了颠：&0t;轻是因为掺了马里的沙粒，就像咱塬坡的麦种掺了马里的稷米种，长出的穗子更沉手。&0t;他指了指远处的试验田，&0t;明儿带你们去给混种的麦子浇水，用马里的陶罐盛塬坡的井水。&0t;

暮色降临时，塬坡的信鸽扑棱着落在草人肩头，带来马里小阿依莎的信。信纸是用塬坡的枣花纸写的，上面画着戴着椰枣叶帽的塬坡娃娃。小妹凑过来，指尖划过画中娃娃的粗布裤腿：&0t;哥，阿依莎把咱的窑洞画成了沙屋！&0t;建国笑了，从兜里掏出秀兰寄来的马里地图：&0t;沙屋和窑洞都是挡风的地儿，就像陶哨和驼铃都是传信的物儿。&0t;

小弟突然指着地图上的尼日尔河：&0t;哥，这河跟咱塬坡的渠一样弯！&0t;建国用树枝在地上划出河道：&0t;河弯水缓，能养庄稼，跟咱塬坡的渠坝一个理儿。等你们长大了，顺着这河走，能走到阿依莎的村子。&0t;小妹眼睛亮：&0t;那咱得编个能漂在河上的筐！&0t;

&0t;编！&0t;建国用树枝敲了敲草人手里的陶哨，&0t;用塬坡的藤条编筐身，马里的椰枣叶编筐沿，再给筐底抹上咱窑厂的防水釉。&0t;他抬头望着塬坡小学的方向，教室屋顶的炊烟正被风吹成马里沙丘的形状，&0t;等筐编好了，能装着你们的故事顺流漂。&0t;

深夜，建国坐在草垛上，护窑符在掌心磨得亮。小妹挨着他坐下，手里攥着从马里寄来的沙画瓶：&0t;哥，阿依莎说马里的娃们用沙画记日子，咱塬坡用啥？&0t;建国摸了摸草垛里露出的陶胚：&0t;塬坡用窑火记日子，一窑一窑烧出来的陶，就是咱的&039;沙画&039;。你看这草垛下的陶哨，每只都刻着你们学编筐的日子。&0t;

&0t;那等我攒够一筐陶哨，&0t;小妹晃了晃沙画瓶，&0t;能不能跟阿依莎换她的沙画罐？&0t;建国笑了，塬坡的星星落在沙画瓶里，像撒了把碎麦粒：&0t;能。等你换回来，把罐里的沙倒在塬坡的土地上，就当是马里的星星来咱这儿串门。&0t;

次日清晨，塬坡的薄雾里飘着新麦的清香。建国带着弟妹们在试验田边浇水，小妹用马里的陶罐盛水，罐身上的火痕映着她汗津津的脸：&0t;哥，这罐盛的水咋比塬坡的瓦罐凉？&0t;建国用陶勺搅了搅水面：&0t;马里的陶罐壁厚，就像塬坡的窑洞冬暖夏凉。&0t;他指了指陶罐上的椰枣纹，&0t;等回去给罐口加个塬坡的枣花盖，保准更趁手。&0t;

晌午时分，小弟的陶制扬场锨派上了用场。金黄的麦粒混着马里的稷米在锨面上翻飞，像塬坡与马里的阳光在打谷场上跳舞。建军路过时抓了把混种粮：&0t;中！这粮磨出来的面，蒸馍准带两股香。&0t;小妹擦了擦汗：&0t;蒸好的馍要给阿依莎寄十个！&0t;

暮色降临时，塬坡的商队带回马里的新物件。阿卜杜拉牵着骆驼走进打谷场，鞍袋里装着用塬坡椰枣叶筐盛的马里香米：&0t;建国娃，马里的酋长尝了你们的混种麦，说要换些塬坡的麦种去。&0t;建国摸了摸香米，米粒细长如马里的驼铃穗：&0t;换！让马里的娃娃也尝尝塬坡的麦香。&0t;他指了指草人，&0t;这草人穿的塬坡褂子，说不定能吓住马里的鸟。&0t;

小弟突然指着骆驼背上的羊皮袋：&0t;哥，那袋子跟咱窑厂的储水袋一样！&0t;建国笑了，羊皮袋上的针脚与塬坡妇女缝补粮袋的手法别无二致：&0t;手艺是相通的，就像咱塬坡的婆娘会纳鞋底，马里的妇人会编椰枣叶。&0t;

深夜，建国坐在陶轮前，将塬坡的麦粒壳与马里的香米壳揉成泥团。泥团在轮盘上转着转着，渐渐成了粮斗的形状。二哥建军端着油灯站在一旁，灯影在泥胎上晃出小弟扬场的模样：&0t;建国，娃们说等混种粮收了，要办个&039;双塬粮宴&039;。&0t;建国握着刻刀，在粮斗上划出穗纹：&0t;办！就在打谷场，用塬坡的蒸笼蒸马里的香米，用马里的泥灶烤塬坡的麦饼。&0t;

又过了几日，塬坡的混种粮熟了。建国带着弟妹们在试验田边收割，小妹的镰刀把上缠着马里的彩线：&0t;哥，这镰刀比塬坡的轻！&0t;建国用袖口擦了擦汗：&0t;轻是因为刀背掺了马里的铁矿，就像咱塬坡的犁铧淬了马里的火。&0t;他指了指地头的陶制粮囤，&0t;等粮入囤，咱给囤顶刻上塬坡的&039;丰&039;字和马里的吉祥纹。&0t;

晌午时分，塬坡的孩子们围在打谷场，用马里的香米和塬坡的麦粒摆成图案。小弟摆了只驮着粮袋的骆驼，小妹则摆了串塬坡的麦穗。建军靠在草人旁笑：&0t;嘿，这图案能当窑厂的新图腾！&0t;建国点头：&0t;图腾好，就像塬坡的火塘和马里的沙灶，都是过日子的根。&0t;

暮色降临时，小妹突然指着塬坡天空：&0t;哥，有流星！&0t;塬坡的流星划过天际，坠向马里的方向，像一支点燃的陶哨。建国摸了摸小妹的头：&0t;那是塬坡给马里送的信，告诉他们咱的混种粮熟了。&0t;小弟望着流星坠落的地方：&0t;哥，流星落在马里的沙地上，会不会长成粮囤？&0t;

&0t;会，&0t;建国望着星空，塬坡的银河与马里的星轨在天边交汇，&0t;就像咱把马里的稷米种在塬坡，流星会把塬坡的麦种埋在马里。等来年，两地的粮囤都会冒出新芽。&0t;他摸了摸腰间的护窑符，符上的纹路在暮色中隐约可见，&0t;那时候，你们的孩子会问，这粮囤咋既有塬坡的麦香，又有马里的稷米甜。&0t;

小妹笑了，手里攥着几穗混种粮：&0t;到时候我就说，这是塬坡和马里合种的&039;星星粮&039;，吃了能梦见对方的土地。&0t;建国笑了，打谷场上的粮堆在暮色中渐渐模糊，却又在星光下显得愈坚实：&0t;对，这是星星粮，是咱两辈子人踩在黄土地上，用脚印量出来的甜。&0t;

又过了些日子，塬坡的混种粮入囤了。建国用刻刀在陶制标识牌上刻下&0t;仓满&0t;，牌面上塬坡的农历与马里的历法都染着金黄色。小弟举着陶制粮斗走来，斗里的混种粮还带着阳光的温度：&0t;哥，这斗能装五斤粮，跟马里的羊皮袋一个分量！&0t;建国接过粮斗，对着夕阳看斗里的粮粒：&0t;五斤粮能蒸一锅馍，够塬坡和马里的娃娃们分着吃。&0t;

晌午时分，塬坡与马里的孩子们围在粮囤前，用混种粮制作&0t;双塬饼&0t;。阿卜杜拉的骆驼队带来了马里的香料，塬坡的妇女们则支起了蒸馍的大锅。小妹将马里的香料撒在面团里，小弟则把塬坡的枣花蜜抹在饼皮上。蒸汽升腾间，塬坡的枣花香与马里的香料味混在一起，香得打谷场的麻雀都忘了啄食。

暮色降临时，塬坡的粮宴开始了。孩子们坐在草垛上，啃着外酥里嫩的&0t;双塬饼&0t;，看着塬坡的皮影戏班子在窑厂前的幕布上演出《骆驼与枣花》的故事。幕布上的骆驼驮着塬坡的金枣，枣花则跟着马里的驼铃起舞。小妹突然指着幕布：&0t;哥，那骆驼的铃铛声跟咱的陶哨声一样！&0t;建国笑了，幕布上的光影与打谷场的粮囤叠在一起，像塬坡与马里共同做的一个丰收梦。

深夜，窑厂的窑火映红了塬坡的夜空。建国坐在陶轮前，将塬坡的麦粒与马里的稷米埋进泥团，泥团在轮盘上转着转着，渐渐成了时光罐的形状。建军端着油灯站在一旁：&0t;建国，明儿该教娃们写粮囤的故事了。&0t;建国握着刻刀，在罐身上划出粮囤纹：&0t;故事要从第一粒混种粮芽写起，从塬坡与马里的第一粒沙子相遇写起，从你们第一次在陶碗里盛起两地的星光写起。&0t;

塬坡的夜风带来远处的狗吠，窑火的光芒与粮囤的阴影交织在一起。建国知道，当时光罐被埋进塬坡的土地时，马里的沙地里也将埋下一个同样的罐子。黄土地与沙漠，因一抔土、一粒粮、一群在岁月里行走的孩子，紧紧连在了一起。

东方渐亮时，建国将刻好的时光罐轻轻埋在粮囤旁。护窑符与罐身上的粮囤纹相互映衬，像塬坡的窗花与马里的沙画，虽远隔万里，却共同守护着时光的馈赠。他站起身，听见塬坡小学的晨钟响起，那是新一天的钟声，也是又一个丰收季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