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些人也是,」琴伯渊愈说愈是忿忿难平。「随便什么流言都信!」
「那也怪不得他们,」琴老先生似乎颇能谅解。「出嫁前,思儿大门不出,二门下迈;嫁到何家八年,何家也不允许她出门半步;至于女婿呢,思儿告诉我,女婿总心疼她不曾出过门,在北方时就不时带她到各处去玩儿,甚至还跑到西域去了呢!只是……」
他无奈地叹气。「思儿此际身怀有孕,委实不宜出门,而女婿虽然经常外出,却都是往苏杭两地跑,如此一来,不曾见过他们夫妻俩的外人,自然只能听信流言了!」
换句话说,看不见,只好人家说的照单全收啦!
「可是……」那也不能随便什么都信吧?
「不过……」两道灰眉微微攒了起来,看来琴老先生也是有在烦心的,只是他烦的事和儿子不同。「为父担心的倒不是你妹妹,而是……」
「不担心妹妹要担心谁?」
「你表弟妹。」
「咦?她?」这就奇怪了,不担心被污蔑伤害的女儿,反倒为出言污蔑的人担心,爹爹是不是气过头,脑袋胡涂了?「为何?」
「为父一得知外头的流言,立刻前去找思儿,唯恐流言也传到她那里去了,尽管她生性淡然,但那流言委实太恶毒,怕也是会伤了她的心的,故而为父想去安慰安慰她……」琴老先生稍稍一顿。「一见到她,为父就想说去得果然没错……」
因为……
愁眉深锁,眼儿忧虑,琴思泪看上去就是一整个烦恼得不得了,就连碧香和添福都被传染了,一个攒眉苦脸,一个哀声叹气。
烦烦烦,好烦啊!
「思儿,妳……」琴老先生小心翼翼地问。「听到外头的流言了?」
「是,爹。」琴思泪叹气。
果然。
「呃,我说思儿,妳也不要太在意,」从来没安慰过人,尤其是女人,老先生显得相当笨拙,「妳表嫂她也不是有心的,只是……」不过,就算他聪明绝顶,舌粲莲花,说到舌头都长茧了,不但开莲花,连ju花都开出来了,琴思泪也听不进半个字。
因为,他根本就搞错方向了。
「我怎能不在意!」琴思泪喃喃道。「这件事要是让夫君知道了,怕是连我都按捺不下他的怒气了!」
「绝对按捺不下!」碧香给予肯定的「支持」。
「少爷一定会杀了那个女人的!」添福更是百分之百的「拥护」。
杀人?
琴思泪顿时骇出满头冷汗,忧心忖仲。「那……那……真的瞒不了夫君吗?」
「除非姑爷是聋子!」听不见就不知道啦!
「或者是死人!」不但听不见,也看不着。
「别胡扯!」琴思泪拧眉低斥。「夫君健健康康的,一点问题也没有好吗?」
「所以啦……」碧香两手一摊。「瞒不了姑爷呀!」
琴思泪窒了一下,叹息。「这就麻烦了,瞒不了夫君,又按捺不下他的怒气,到时候可怎么办才好呢?」
你一言、我一句,听得琴老先生直发怔。
「请……请等一下,思儿,妳……」他吶吶问。「妳都不难过吗?为父承认,那些流言连为父都感到十分恶毒,可是……」
「女儿在意的不是那个。」琴思泪漫不经心地道,还在烦恼该如何瞒过杭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