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玄冥的怒吼震得玉阶上的青铜鹤首灯摇晃起来。
这位水神祖巫转世的妖庭大祭司甩动水袖,袖中寒雾凝成冰锥,"区区古卷也敢妄议祖巫?"
"大祭司且慢。"风影从群臣中走出,手中举着一方羊皮纸,"这是圣算子前日拓下的天机碎片纹路,与古卷所载竟有七分吻合。"他展开羊皮纸,"上面分明写着玄水锁困,金珏引劫——金珏,可是陛下当年赠予大祭司的?"
殿中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
妖帝帝俊坐在九龙玉座上,手指缓缓叩着扶手。
他的目光扫过翠羽手中的帛书,扫过风影的羊皮纸,最后落在阶下的苏隐身上——这相士垂着眼,算筹袋乖乖挂在腰间,像尊没有情绪的玉像。
"退朝。"帝俊突然开口,声音像浸在冰里,"此事朕会彻查。"他顿了顿,"苏隐,随朕来。"
内殿的檀香比外殿淡些,只有案头的鎏金香炉飘着细烟。
帝俊背着手站在窗前,月光透过纱帘落在他肩头,将龙纹绣金的冕服染得发白:"你很会选时机。"
苏隐垂首:"陛下明鉴,臣不过是替陛下看了眼天机。"
"天机?"帝俊转身,金冠上的东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当年共工撞山,是天地共见的事。"他走到苏隐面前,指尖挑起他腰间的算筹袋,"可你这算筹袋里,倒藏着比天地更准的天机。"
苏隐抬眼,正撞进帝俊的目光里。
那双眼像两口深潭,潭底翻涌着他读不懂的暗潮。
他忽然想起昨夜推演时,碎片里闪过的最后画面——帝俊站在云端,看着共工的血染红不周山,嘴角勾着极淡的笑。
"陛下。"苏隐的声音平稳得像无风的湖面,"天机如棋,落子无悔。
顺势而为,方是长久之道。"
帝俊盯着他看了很久,久到殿外的更漏敲了三响。
他忽然笑了,伸手拍了拍苏隐的肩:"你说得对。"转身时,月光掠过他的眼尾,那里有一丝极淡的寒光,像刀背在石头上蹭过的火星。
苏隐退出内殿时,夜风吹得他后颈发凉。
他摸了摸腰间的算筹袋,里面的碎片还在发烫——看来,那位妖帝陛下,终于要亲自来探一探这"凡人相士"的底了。
第二日清晨,妖庭的传旨官捧着朱漆金盒站在苏隐门前。
盒中是块墨玉腰牌,刻着"幽冥殿"三个古篆。
传旨官垂眼道:"陛下召圣算子今夜子时,入幽冥殿一叙。"
苏隐接过腰牌,指尖触到玉牌上的纹路——那是九幽冥火的形状。
他抬头望向天际,阴云不知何时聚了起来,将朝阳遮得只剩一线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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