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灯树在祝融按碎玉牌的瞬间爆成漫天星火,赤冥残魂的嘶吼裹着腐血气息从红雾里钻出来,像无数条毒蛇往众人七窍里钻。
苏隐后槽牙咬得发酸,他能清晰听见自己脉搏在太阳穴里跳动——这是相术推演时气血翻涌的征兆。
"退开!"共工的吼声震得殿顶石屑簌簌下落,他抬手时袖中翻涌的水元化作巨掌,直拍向正被红雾包裹的祝融。
可那巨掌刚触及红雾边缘,便腾起刺啦刺啦的声响,暗红符文从雾气里浮出来,竟将水元巨掌生生熔出个窟窿。
苏隐瞳孔骤缩。
他早料到祝融藏了后手,却没算到赤冥残魂竟能直接对抗祖巫神力。
指尖掐动的卦诀突然一顿,掌心里的卦骨泛起幽光——这是天地气运紊乱的警示。
"大巫大人小心!"水灵的短刃已出鞘,她跃到共工身侧,刀刃上流转的水纹与共工的水元相呼应,试图分担那股腐蚀性的红雾。
可她的刀尖刚碰到红雾,便腾起缕缕青烟,淬了千年寒铁的刃身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
"好狠的残魂。"火烈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他手持祝融赐的火纹长枪,却没急着冲上前,反而退了半步将苏隐护在身后。
苏隐注意到他握着枪杆的手背青筋暴起——这个总爱凑过来问相术的年轻战士,此刻眼神里全是警惕。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真正目的?"雷霆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铁,他不知何时绕到了祝融身后,掌风带起的气浪掀翻了半张石案。
苏隐只觉眼前一花,雷霆的手掌已按在祝融后心,"咔嚓"一声脆响,祝融胸口那层由火焰凝聚的护体法阵应声而碎。
祝融的惨叫混着红雾里的嘶吼炸响。
他脖颈上的青筋鼓成青紫色,转头时眼白全是血丝:"你。。。你敢坏我大事!"
"你根本不是要唤醒赤冥。"雷霆掌心泛起幽蓝光芒,那光穿透红雾,在祝融身上映出一道古老图腾——六臂三首的凶神,"你是要取而代之!"
苏隐的卦骨突然发烫。
他终于想起三日前夜观星象时,北方玄武七宿的移位轨迹里藏着的那丝违和感。
原来雷霆身上的星轨不是巫族血脉,而是。。。他抬眼看向雷霆,正撞进对方幽蓝如深潭的眼底。
"你早就知道?"苏隐的声音压得极低,卦诀在袖中重新掐动——他需要确认这个突然出现的变量是否在自己的局里。
雷霆没有移开视线,只是简短点头:"我本就是赤冥一脉后裔。"他的声音里带着某种沉淀了岁月的冷硬,"奉命潜伏至今,就是为了防止巫族再次走上歧路。"
共工的水元巨掌终于穿透了那层暗红符文。
他两步跨到祝融面前,水元力凝成的锁链"唰"地缠上对方四肢。
祝融像条被抽了脊骨的蛇,瘫软在地却仍在冷笑:"大兄,你杀了我,赤冥的怒火会烧穿整个巫殿——"
"够了。"共工的声音比极北冰原的风还冷,他垂眸盯着脚下的祝融,喉结动了动,"你私练血咒、残害族人、意图吞噬赤冥残魂。。。论罪当废去大巫修为,关入极北冰牢。"
红雾在共工的水元压制下逐渐消散,殿内重新亮起青铜灯树的火光。
苏隐这才发现自己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卦骨上的幽光也随着气运归位慢慢淡去。
他低头整理被气浪掀乱的衣袖,听见系统在心底轻响——因果线收束的提示,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清晰。
"苏隐。"共工突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