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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第1页)

未央宫檐角的琉璃瓦当凝着晨露,算学符文在微光中若隐若现。

刘妧握着青铜算筹穿过回廊,袖口的系统终端轻震,关中农户借贷利率的红色警报仍未消褪。她推开司隶校尉府偏殿木门时,闻到一股陈年檀香混着墨汁的味道——王富正伏在案前拨弄象牙算盘,每颗算珠都泛着温润包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驴打滚"的利息在竹简账簿上堆成小山。

"公主可曾见过陇东的春荒?"王富头也不抬,算珠碰撞声突然停住,"去年陈仓县闹蝗灾,农户啃树皮时,可是我永丰当开仓贷粟。"他抬起头,眼角皱纹里嵌着经年算盘油,"如今算学要断了这活路,不怕寒了天下商人的心?"

刘妧指尖划过案头《永丰当借贷名录》,陈仓县王二的条目下,"卖女抵息"四字被朱砂圈得通红。她从袖中取出一片薄如蝉翼的青铜片,上面流动着红色热力图:"王二家的田契在您这算盘上转了三转,最后换走他女儿时,利钱怕是比粟米堆得还高吧?"

张小七适时掀开木箱,十台信用评估仪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最上面那台刻着新铸的"借贷如算"铭文,边角还带着铸模的温度。"这器物能算出农户偿债力。"他拿起一台递给王富,"日后借贷凭的是春播秋收的本事,不是按田契画押。"

王富指尖掠过冰凉的青铜面,突然冷笑:"竖子不知,农户哪懂什么信用?春贷秋还,利上滚利,这是老祖宗传下的商道!"他袖口滑落半片竹简,刘妧瞥见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收契术"——如何用利滚利逼农户卖田的算学公式。

未时三刻,长安西市的公平秤被日头晒得发烫。王富带着二十名钱庄主拦在路口,每人腰间都挂着刻满《货殖列传》警句的玉牌。"陶朱公要是活在当下,也要赞我等一句深谙商道!"为首的钱庄主挥着竹简,金丝绣的"无债不富"扫过刘妧裙摆,"算学要抑兼并,岂不是让商人喝西北风?"

刘妧踏上算学防滑地砖,靴底符文与地面隐纹共鸣,一道淡蓝光幕从她袖中铺开——王富名下义仓的借贷数据在光幕上流动:"去岁春荒,您以三万一石贷出粟米,秋收时逼债九万一石。这价差,够买三匹大宛良驹了吧?"

莎车商队的骆驼突然驻足,驼队首领乌孙掀开花毡,露出鞍袋上的区块链木牌:"我等与粟特人通商,借贷年息从不过一分。长安的钱庄主,倒是比大漠的沙狐还狠。"他的骆驼眨着琥珀色眼睛,鼻息喷在王富锦袍上,惊得老钱庄主后退半步。

大月氏商人穆罕默德挤开人群,他的波斯锦袍上绣着星象图,腰间皮袋掉出几枚银币,上面刻着"惠民借贷所"的楔形文字:"在波斯,王室借贷所的粟米仓开在市集旁,农人背着陶罐就能来贷。"他冲刘妧笑道,红宝石戒指在阳光下闪了闪,"公主的青苗法,倒与我家乡的公典制度像双胞胎。"

王富突然抽出《汉律·钱律》竹简,竹片因用力过猛发出脆响:"律法禁止取息过律,算学却要官营借贷,这是与民争利!"话音未落,张小七已在公平秤上展开全息投影:一边是农户通过评估仪申请贷款的绿色流程,两时辰到账的标识旁跳着算学符文;另一边是钱庄借贷的红色链条,七日流程里利息像藤蔓般疯长。

"老李头,你去年借了永丰当五石粟,还了多少?"刘妧转向围观农户。人群中走出个驼背老汉,袖口露着补丁:"秋里还了三十石,又典了半亩地。。。如今只剩三分薄田。"他浑浊的眼睛盯着光幕,"要是能早用这铜机子。。。我家妮儿也不至于去当丫鬟。"

申时的日头晒得人发昏,算学队的对比实验开始了。刘妧给二十户农户分发玉简,轮到一位抱娃的妇人时,孩子突然伸手抓住她腰间的算筹袋:"阿娘,这位阿姊的珠子好看!"妇人慌忙拍开小手,刘妧却笑着解下算筹袋,取出一根红漆算筹递给孩子:"拿着玩,小心别扎手。"

王富的管家躲在人群里,袖中磁石刚靠近评估仪,"追风"突然扑过来,爪子按住他手背。导盲犬鼻尖凑近磁石,喉咙里发出低吼——那气味,与去年在"祥瑞伪造案"里查获的硫磺一模一样。

"好个与民争利。"霍去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拎着管家像拎只小鸡,从其袖中抖出密信,"王富勾结匈奴细作,低价买农户田契转卖塞外,这就是你说的商道?"信纸上的匈奴文还带着墨迹,旁边掉出几张皱巴巴的纸,竟是人口贩卖记录,"奴婢折算"栏里的数字刺得人眼疼。

王富跌坐在地,算盘滚出老远,算珠散了一地。刘妧弯腰捡起一颗,珠面上"利"字包浆下,隐约能看见浅淡的"田"字刻痕——那是无数农户田契磨出的印记。

子时的算学工坊里,青铜灯将人影投在墙上。刘妧用算筹在沙盘上摆出区块链模型,竹筹划过砂砾,发出细碎的"沙沙"声:"每笔借贷都要刻进玉简,就像算筹摆定了便不能乱移。"张小七调试智能契约机,齿轮转动声与更夫的梆子声应和,老吏摸着机器外壳,突然抹了把眼睛:"我爹当年被钱庄坑骗时,若有这物件。。。唉。"

暴雨在丑时袭来,黄门官浑身湿透地冲进工坊,密旨上的朱砂印被雨水晕开:"陛下说,永丰当若能改良借贷,便赐金匾。"刘妧将旨意递给王富,老钱庄主盯着"天贷"二字,手指发抖。窗外闪电划过,照亮他鬓角的白发——比三日前初见时,似乎又多了些。

"公主,这是小人昨夜算的。。。"王富从袖中掏出一张纸,上面用蝇头小楷列着分级利率表,"春贷秋还的利钱,按农户田亩收成分三等。。。您看。。。"他声音渐低,像个交不出作业的学童。

卯时,官署前的长队已排到西市牌楼。刘妧将"贷政维新"铜牌嵌入门框,铜牌四角的算学符文亮起,投射出浮动的利率表。王富站在一旁,怀里揣着新换的官署算盘,老算盘上的"利滚利"被磨得发亮,新刻的"低息便民"却还带着毛刺。

"张大哥,这玉简咋亮红光?"农户李三举着器物团团转。张小七接过玉简,用袖子擦去上面的汗渍:"你点错了申贷时辰,播种前十五日是红线,好比算筹错一位数,全盘皆输。"他从腰间取出算筹,在李三掌心画了个"十五","记住喽,过了这日子,麦苗可不等你。"

"追风"突然对着废墟狂吠,爪子刨出半块钱范,上面的"利"字缺了一角,旁边散落着刻满诅咒的木片。刘妧拾起木片,看见"借贷亡商"四个字歪歪扭扭,与玉简里的区块链记录形成可笑对比——那些数据正精确记录着每一笔低息贷款,像春日的麦苗般清晰生长。

"去病,你看那是谁。"刘妧指向人群。霍去病手按剑柄望去,见王富正蹲在地上,用树枝教一个孩童拨弄算盘:"这是本金,这是利钱,春种一粒粟,秋收十颗粮。。。算错了,可是要饿肚子的。"孩童似懂非懂地点头,王富抬头时与刘妧目光相撞,慌忙起身,算盘珠在袖中发出轻响。

穆罕默德递来一卷羊皮纸,边缘染着咖喱香气:"这是大月氏新修的医师考课章程,或许对公主明日的太医署之行有用。"刘妧展开一看,"赈贷流程"与青苗法的"申贷五步法"竟有八分相似,不由得轻笑:"算学无国界,原来医者与贷者,都要讲个精准二字。"

晨雾渐散时,第一笔官署贷款到账的提示音响起。李三盯着玉简里的数字,突然蹲在地上抹起眼泪:"孩他娘。。。咱闺女的药钱有着落了。。。"他肩头的补丁在风中晃动,像一面破旧却坚韧的旗。远处的永丰当废墟上,一丛野草从碎契中钻出,叶片上的雨珠折射着晨光,仿佛无数微小的算珠,在天地间拨弄着新的章程。

王富忽然走到刘妧身侧,怀里的新算盘硌得肋骨生疼。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比昨夜低了几分:"公主,那区块链存证。。。能否教老朽也学学?永丰当的旧账,或许该清清了。"

刘妧转身,看见老钱庄主眼中有微光闪动,像初春溪水解冻时的碎冰。她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枚空白玉简:"明日未时,来算学工坊吧。学这新算学,可比拨算盘有趣多了。"

市集渐渐热闹起来,卖炊饼的老汉推着车经过,香气混着泥土味扑面而来。刘妧望着排队的农户,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算盘珠响——王富正用新算盘演示利钱算法,阳光穿过他稀疏的银发,在算珠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地的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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