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出神,一只手滑过她的颈侧,将她的头发挑到了肩膀后,缓缓道:“头发乱了。”
突然的靠近让楚婳的神情极不自然,红晕从耳根开始蔓延,不过她还是假装镇定地道了声“谢谢”。
马车一停,她率先下了车,神情局促。看到她的动作,裴子珩唇角微扬,也跟着下了车。
看着面前落败的村子,楚婳感慨万千。听说这个村子以前可是天启国的富足之地。
裴子珩正要进村,却被楚婳一把拉住了。
“先戴上这个。”楚婳将手上的防护口罩递了过去。
看到身侧的男人一脸茫然,她索性踮了踮脚,亲自给他戴了上去。裴子珩一低头,就能看到她纤长浓密的睫毛,随着她的眨眼,就像是蝴蝶扑闪的翅膀。
她的指尖滑过他的耳廓,裴子珩不自然地转了转头。
“你别动,就快好了。”
他太高了,楚婳替他戴这口罩还有些费劲。好不容易戴完口罩,她赶紧用口罩将自己也遮了个严严实实的。
“防患于未然,走吧。”
等她走了几步后,才发现人还在原地。
“裴子珩,发什么呆呢?走了。”她开口催促道,男人这才回过神来,快步跟了上去。
原来,不是她的头发乱了,而是自己的心乱了。
村子不小,村口还有一对石狮子。进门便是宽阔的青石板路,即便这村子现在荒凉破败,也能看出以往繁荣的景象。
村子里,四处都是躺在地上的村民,空气中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救救我的孩子吧!谁来救救我的孩子!”一位妇人抱着一个孩子,冲到了街上,撕心裂肺地喊着。
还没等裴子珩劝阻,楚婳已经快步跑上前去了。
“快,把孩子放到地上,我看一看。”
妇人看了一眼楚婳,眼底闪过一丝犹疑,思虑过后,还是将孩子放到了地上。这个村里,最后一个大夫,昨天也倒下了。
她没有办法,只能选择相信面前这位年轻的女子,死马当活马医了。
楚婳迅速跪在地上,检查着孩子的情况。
一个不过两三岁大的小男孩,此刻四肢正在抽搐,翻着白眼,衣服上沾满了呕吐物。他的额头比炭火还烫,就连发梢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了。
看到孩子抽搐,妇人连忙用手去压制。
“不要压!”楚婳厉声呵斥,惊得妇人吓了一跳,赶紧收回了手。
楚婳将小男孩的脑袋侧到了一边,将他口腔里的异物给清理得干干净净,避免造成窒息。随后她又将小男孩的衣服领口解开了一些。
她这才看到,小男孩的身上,几乎布满了疱疹,皮薄易破,浑浊的疱液散发着独特的味道。
楚婳眼底又惊又喜,神情激动地问妇人:“他是否还觉得瘙痒难耐?”
妇人闻言,赶紧点了点头:“是是是,身上好几处都抓破了。”
“你先把孩子抱进屋吧。”
楚婳说完这话,又看了另外几个村民。他们的情况跟小男孩的也差不多。
楚婳心中大喜,双手晃着裴子珩的手臂,开心道:“裴子珩,我能治!我能治好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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