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不认识。&rdo;唐言蹊啼笑皆非,&ldo;你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人无条件地信任你,哪怕他根本不认识你吗?&rdo;
杰弗里想了很久,&ldo;我……不信。&rdo;
唐言蹊道:&ldo;我也不信。&rdo;
顿了顿,却又补充了后半句:&ldo;可我遇到过。&rdo;
清浅的叹息声像是夜风惊起了空气中的波澜。
&ldo;中国有句老话叫,士为知己者死。&rdo;唐言蹊回头看了眼沉默不语的杰弗里,&ldo;你觉得呢?&rdo;
&ldo;如果有个人能在千夫所指的时候坚定不移地相信我,那我一定认他做好兄弟。&rdo;杰弗里道。
唐言蹊笑笑,&ldo;所以我后来嫁给他了。&rdo;
杰弗里眼中的震惊之色更浓,半天才缓过神来,&ldo;您说的是……&rdo;
&ldo;陆仰止。&rdo;
杰弗里讷讷地望着她,很少见到大小姐在提起陆仰止的时候露出如此平和宁静甚至还有点……怀念的神色。
他想,大约是刚才那些人说的话真真正正地戳到了大小姐心里。
毕竟与她萍水相逢的陆总能为她的清白做出担保,真正受了她恩惠的人对她却是无休止的诋毁谩骂。
唐言蹊拢紧了外套,举步往外走,&ldo;去把车开过来吧,我在这里等你。&rdo;
放眼望去潘西家的大门口像是一场巨大的豪车展览会,光是陆仰止派来的车队就把整个东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唐言蹊闭着眼让自己忽视眼前这些东西,可它们却像是钉子般扎在她眼底,拔不出去,她也不敢用蛮力。
约好的一辈子,六年就走到了头。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局吗?
老死,不相往来。
&ldo;唐小姐!&rdo;身后传来谁急匆匆的呼唤,几乎被淹没在夜风中。
唐言蹊没听清,也不意在罗马会有人称呼她&ldo;唐小姐&rdo;,低头就坐进了后座上。
杰弗里缓缓发动了车子,她便将眼睛阖上,闭目养神。
突然,车子狠狠一个急刹车,她的身子随着惯性向前探去,忙下意识伸手按住了前方座椅的拷贝,惊慌失措地睁开眼,&ldo;怎么回事!&rdo;
杰弗里亦是万分怔忡,呆呆地看着面前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的人影,&ldo;大小姐,有人在前面。&rdo;
一道人影挡在车前,唐言蹊抬眸望去,灯光把他的容颜打亮,只看了一眼她就收回目光,&ldo;绕道走。&rdo;
杰弗里认出了那人,是宋井。
他犹豫了下,道:&ldo;大小姐,宋秘书不是不懂分寸的人。&rdo;
&ldo;我说绕道走,听不懂?&rdo;
杰弗里无奈道:&ldo;是。&rdo;
正要调转方向盘,却听到车窗外宋井的呼喊:&ldo;唐小姐,我求您,回榕城看看陆总吧!&rdo;
杰弗里闻声心里一颤,忙从后视镜里去窥探后座上女人的反应。
只见女人闭着眼睛,轮廓平静,没有半分动容。仔细看去,精致娇媚的脸蛋上似乎还覆着一层很重的霜色,冷冷淡淡,堆云积雪,好似根本就没听到外面的呼喊。
&ldo;唐小姐!&rdo;宋井还在外面声嘶力竭地喊,与他平日里衣冠楚楚行走在高楼大厦间的形象截然相反。
杰弗里看得发愁,忽然想抽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