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女人受了天大的委屈,他也只能在事后用最无力的方式安慰。
其实唐言蹊说得对。
赫克托活了下来,就是他陆仰止的侥幸。
他确实在即将昏迷的前一秒还惦记着赫克托的伤势‐‐不是因为他关心那个男人的死活,而是他太清楚,一旦赫克托真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他和她的关系,也就到了头。
方才唐言蹊的一番话简直像刀锋坎在了他的心尖上。
疼得他几乎痉挛。 ‐‐如果你没有圈禁我,霍无舟不会因为联系不上我而拖着小兰,小兰根本不会死!如果你按照诺言赶到了陵园和我一起参加葬礼,那么你姐姐更不可能当着你的面刨了小兰的墓!这些不是你的直接
责任,但有无数种阻止悲剧发生的方法,你一样也没用!
原来,她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总是放不下兰斯洛特的死。
原来,她每天和他嘻嘻哈哈的,夜里做的噩梦,却无一不和这些事有关。
事到如今,陆仰止宁可她把那些责任都推到他头上,也不想看她这般自我折磨。
而唐言蹊又何尝不是?
她之所以不肯把责任推给他,无非也是害怕,自己会迈不过这个坎,而无法和他在一起了。
所以她克制着,不让自己往下想了。
她害怕自己想着想着就会产生那种,&ldo;如果当时陆仰止怎么怎么做了,那么小兰,也许还活着&rdo;的想法。
因为她真的爱这个男人,爱到不能失去。
所以她选择了沉默,选择了自私,选择了得过且过,选择了把这一切过错都隔绝在陆仰止身外。
结果,她的放纵,又导致了赫克托的受伤。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那些被她忽视的问题不是解决了,而是埋藏在最深处,一点点随着时间长大,发芽,破土而出,直到腐蚀掉所有的爱。
唐言蹊捂着脸,眼眶红了一圈。
曾经陆仰止拒绝她的示好时,她也没有过这般绝望到窒息的感觉。
而如今,他深爱着她,也终于没有了第三者,感情,却从最深处产生了裂纹。
她很累了。
没办法再忽视一次了。
下次伤的会是谁,霍无舟吗?
她哭得伤心,却还是习惯性地不想教他看见,陆仰止心如刀割,从未有过的手足无措,只能一遍遍在她耳边低声保证,&ldo;你所担心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不会再有下次,绝对不会!&rdo;
奈何此时的他还料不中世事无常,还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个词,叫一语成谶。
……
江氏集团。
前台小姐望着面前的女人,低声道:&ldo;太太,大公子现在真的没空。&rdo;
面前的女人穿着宽大的衣服,窈窕的身子被裹在厚厚的羽绒服里,头发蓬松卷曲,发质尤其的好。
大波浪洒下来,遮住了她半边脸蛋,皮肤上看不出什么被装饰过的痕迹,连打底都没有,却吹弹可破,细腻白皙。尤其是眉眼间一股淡而无形的气质,隐则无迹,显则夺人,优雅得快要溢出来。
她就这么淡淡盯着前台小姐,纤细的手指敲打着台面,温静一笑,显出无影无痕的张狂,&ldo;我要见江一言,还要看他有没有空?&rdo;
全郁城都知道江家大公子这几年对他那位不是前妻的前妻宠爱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