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歌瞪大了眼睛,&ldo;厉东庭!&rdo;
他从来不是会关心这种事的人!
难道、难道车里那个女人真是他的‐‐
厉东庭见她不动弹,沉了脸,&ldo;怎么,顾大小姐现在连上司的话都不准备听了?&rdo;
顾九歌被他气得说不出话,&ldo;军令如山&rdo;四个字在部队里绝对不是随便喊喊的口号,尤其是对于特种兵来说,更是铁一般的纪律。
厉东庭不由分说地冷声道:&ldo;我数到三,再不去,记大过!&rdo;
顾九歌一咬牙,&ldo;算你狠!&rdo;
把手里的东西狠狠掷向他的脚。
厉东庭没躲,反而眼里划过一丝零星的嗤笑,瞄准能力这么弱也来当特种兵?她的考试是怎么过的?
又是走后门?
她扔下的东西,刚刚好擦着他的鞋梆,结结实实砸进了土地里,半点都没伤到他。
……
陆仰止一下车就在稀少的人烟中一眼望见了那个高挑而气场磅礴的男人。
而眼前满目疮痍,入目皆是一大片烧焦的黑色,仿佛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了他的心脏,用力拉扯,直到变形。
宋井都不忍再看,陆仰止下车前特意叮嘱他看好车上的大小姐,哪怕他再不放心想跟上去,也只能坐在车里,牢牢锁着车门。
陆相思似有所觉,用力拍打着车窗,&ldo;为什么来这里?&rdo;
她眼里蓄着水光,&ldo;不是带我去找我妈妈吗?为什么来这里?你骗人,我妈妈不在这里!&rdo;
宋井低着头,不知该如何回答,更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ldo;大小姐,你先别急,可能……出了点意外,陆总已经去处理了。&rdo;
&ldo;处理什么!什么意外!&rdo;陆相思尖叫起来,隔着车门都能听见,&ldo;唐言蹊呢,她人呢!我要见她,现在,立刻!&rdo;
车里的动静仿佛给男人心头又划下一道血口。
陆仰止没有回头,紧紧攥着拳头大步走上前,一把就擒住了厉东庭的肩膀。
厉东庭猜到他心里定是不好受极了,可一转身对上那张脸,还是不禁怔住。
那是怎样的表情。
五官还是寻常的五官,却好似被一层看不见的阴霾遮蔽。
棱角分明的脸廓,起承转合间往外渗透着令人心凉的冷厉与寂寥。
尤其是那双眼睛,平日里黑白如水墨晕染着宣纸,此时此刻,却猩红得如同一头即将暴走崩溃的野兽。
厉东庭很难想象究竟是多么沉重的事情能把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逼到需要将慌张和绝望写在眼角眉梢的地步。
这样的陆仰止,他这么多年,也只见过一次。
那就是五年前,唐言蹊自首入狱的那一天。
心都忍不住跟着揪紧了一瞬。
&ldo;仰止。&rdo;他叫了他一声。
刚想说话,陆仰止就已经挥开他,往他的车旁走去。
他看到了,他看到车里有一道化成灰他都认识的身影。
那么平静,又那么执拗,每一步重逾千斤。
顾九歌刚不情不愿地劝唐言蹊闭眼休息一会儿,一回头便看见有个英俊高大的男人浑身散发着煞气往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