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洛特总会一边给她按着肩膀,一边极有眼力价地打断赫克托的胡言乱语。
因为一旁,霍格尔的脸色已经寒到不能看了。
这梦里有她半生的时光,却独独少了最重要的那个人。
唐言蹊裹着被子,终于泣不成声。
头顶,却有道低沉沙哑的嗓音,在梦境与现实间劈开一道裂缝,生生压入她的耳膜,&ldo;言言,别哭了。&rdo;
那怀抱太过温暖,她睁不开眼,下意识地往他怀中钻。
男人身体一僵,很快将她抱住,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头发。
那冷清的香味沁入鼻息‐‐
唐言蹊不知自己迟钝了多久……
猛地,她回过神来,用力打开了眼帘。
眼前模糊的影子逐渐重叠,是男人一张英俊而带了三分邪肆的俊脸。
她听到自己心脏重重一缩的声音,也看到对方紧拧着眉心开口:&ldo;言,我回来晚了。&rdo;
说着,便伸手要去扶她。
唐言蹊打掉了他伸来的手,扬唇浅笑,一字一字道:
&ldo;墨岚?你还有脸见我。&rdo;
&ldo;看你哭得太伤心。&rdo;他舒展开眉头,努力将她言语里的利刺从心上拔下来,儒雅地微笑,&ldo;不得不哄你。&rdo;
墨岚这几日不停在两个时区里来回奔波,眼角眉梢已有淡淡的疲倦覆着。
他在她床边坐下,身上沾染着男性气息很强的古龙水的味道,与她在梦里闻到的,似乎……
唐言蹊微不可察地动了动鼻翼,褐瞳的颜色被若有所思的情绪添上一笔,落得更深了些,&ldo;你什么时候进来的?&rdo;
&ldo;我一直在。&rdo;
屋外,一道同样深沉的影子,听到这句话,迈开被西裤包裹的长腿,离去。
却被书房门口靠着门框的江一言叫住,&ldo;你就这么走了?&rdo;
男人漠然,几分黯淡,&ldo;嗯。&rdo;
&ldo;那又何必过来。&rdo;江一言嗤笑,&ldo;跟我抢人的时候不是气势十足吗?进去把那姓墨的拎起来凑一顿,也让你女人瞧瞧你是个什么种。&rdo;
男人大掌微攥,衬衫下的小臂肌肉绷紧,青筋突起。
心,仿佛被人一刀一刀凌迟。 可露在面上的,只剩下不动声色的冷笑,&ldo;你以为我和你一样野蛮?为了抢个女人,大闹人家的婚礼,枪口都指在新郎官脑袋上了也没把他崩死,最后自己居然挨了一枪躺了半个月。江大公子莫非觉得
很光彩很自豪?&rdo;
江一言脸色陡然变差了,薄唇一勾,弧度锋利,&ldo;你如果不希望江家和陆家的情谊到此为止,最好说话注意点。&rdo; 男人平视着前方,视野里完全没有江一言的存在,也学着他的样子,桀骜地勾唇,&ldo;是吗?陆七七虽然大我二十多岁,但论辈分,她是我堂姐。而你,却得叫她一声婶婶,我和你之间怎么论,无需我多
说。&rdo;
说到这里,他总算正眼望向江一言,&ldo;答应我的事,不要忘记。&rdo;
江一言被他那眼神中不惊不怒的平淡与死寂所震慑。
一愣神的功夫,男人却已经离开了。
……
墨岚在唐言蹊的卧室中,为她倒了杯水,温声问:&ldo;身体好些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