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唐言蹊站在楼梯上,远远望着餐桌边的男人,静静回想着当年,总算有些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说她作践自己。
有些人,根本不是努力就能争取到的。
她靠着一个孩子逼婚上位,他便打了她的孩子,又将她扔进万劫不复的地狱里。
唐言蹊微不可察地翘了下唇角,眼神凉了三分,转身准备再上楼。
&ldo;过来吃东西。&rdo;身后传来男人醇厚低磁的声音,&ldo;既然已经起来了。&rdo;
&ldo;你当我梦游吧。&rdo;她这么说,&ldo;我还没睡醒。&rdo;
身后的男人沉吟片刻,语调依旧按部就班,&ldo;昨天晚上就没吃什么,跟我赌气也不必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rdo;
大约是为了印证他这句话,她的肚子居然真的叫了叫。
唐言蹊的脸色顿时沉了一大半。
扶在楼梯上的手指紧了紧,她到底还是转身下楼了。
有什么气可堵?
他还没那么重要。
桌上的餐具摆的很有水准,他自己的在他面前,而她的那一套碗碟,就在他旁边。
唐言蹊忽又想起,曾经他总把她的那份摆在离他最远的对面,而自己则会厚着脸皮蹭到他旁边。
久而久之,他也就不说什么了,家里佣人再摆碗碟时,也会贴着他餐具的摆她的。
唐言蹊眼皮都没掀,很自然地在他身边坐下,安安静静地吃东西。
&ldo;今天约了医生给你做全身检查。&rdo;他放下报纸,看向她,表情没什么变化,&ldo;在家里等着就好。&rdo;
&ldo;不用。&rdo;唐言蹊拒绝得也很平静,&ldo;我今天上班。&rdo;
男人拧眉,&ldo;我记得昨晚我就说过,放了你的假。&rdo;
她从容拿起果酱的瓶子,手腕一转,瓶身上的商标很熟悉,是五年前她最喜欢的牌子。
唐言蹊一下连吃的心情都没有了,放下刀叉,细眉间流淌着丝丝入扣的冷艳,&ldo;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没什么大碍。&rdo;
他不说话了。
过了好一阵子,才道:&ldo;你以前不是这么努力上进的人。&rdo;
她无意抬头刚好撞上他略略深沉打量的眼光,心里一抖,想起赫克托的短信,镇定下来,&ldo;人都是会变的,你以前也不是这么关心我的人。&rdo;
这句话果然戳到了男人的软肋,他的拳头微微握紧,眉心也皱得厉害了,哑声问:&ldo;言言,你是在怪我?&rdo;
&ldo;没有。&rdo;她恹恹地用叉子抵着盘中的吐司,&ldo;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对你付出越多,你就越是厌烦越是觉得累赘,正常人都这样,不是你的错。&rdo;
他低低地&ldo;呵&rdo;了声,用更深的视线将她包裹住,密不透风的,难以逃脱,&ldo;所以我披在你身上的衣服让你觉得厌烦累赘,巴不得用讨厌的东西扔在讨厌的人身上,是吗?&rdo;
唐言蹊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哪件事。
不禁扶额轻笑,&ldo;我不是想着成人之美,高风亮节么。她那么喜欢,我让给她又何妨?&rdo;
‐‐她那么喜欢,我让给她又何妨?
男人眼底的凝滞的墨色更加深邃,半晌,薄唇翕动,&ldo;你就不想和她争一争什么?&rdo;
许是他的音色低霭,分贝又不高,唐言蹊没听见,亦对他脸上复杂难测的神色视若无睹,只温温袅袅地开口问:&ldo;司机来接你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