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界的巡捕们默契地封锁了现场,仿佛这里从未发生过任何异常。
十里洋场依旧灯红酒绿,舞厅里萨克斯的声音飘荡在潮湿的空气中,与不远处教堂的钟声奇妙地交融在一起。
三清铃的脆响在潮湿的夜风中飘荡,林安缓步走过灯火昏黄的弄堂。
街边倚着门框的姑娘们涂脂抹粉,旗袍开衩处露出雪白的大腿,却在寒风中微微发抖。
她们大多不过十八九岁,眼角带着疲惫,却在客人走近时装出羞涩的笑。
"先生,进来坐坐嘛。。。。。。"
娇媚的嗓音里藏着麻木。
一块大洋,甚至更少,就能买下她们的一夜。
林安没有停留,只是手中的三清铃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叮铃"声。
突然,一个衣衫凌乱的姑娘从暗巷里冲出来,踉跄着扑倒在林安脚边。
她的脸上带着淤青,嘴唇干裂出血,颤抖的手指死死攥住林安的裤腿,声音嘶哑:"大哥。。。。。。求求你。。。。。。救救我。。。。。。"
她的眼神里没有希望,只有濒死的挣扎。
四周行人纷纷侧目,却又迅速移开视线。
林安垂眸看她,没有说话。
巷子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几个短褂汉子冲出来,一把扯住姑娘的头发,硬生生将她拖了回去。
为首的老鸨赔着笑,眼角却带着狠厉:"这位先生,对不住,这丫头不懂事,扰了您的清净。"
林安依旧沉默,只是手指微微一动,三清铃的声响格外清脆。
他继续向前走,身后的巷子里,姑娘的哭喊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闷响,像是重物坠入水中。
不远处黑暗的街道,还传来几声枪响夹杂着喊杀声。
街边的巡捕叼着烟,对此视若无睹。
虹口区,东洋人的地盘。
林安站在街角,三清铃微微摇晃。
远处,安倍苍介正拖着那只半死不活的吸血鬼,朝着一座东洋风格的宅邸走去。
两人擦肩而过时,安倍苍介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
可当他走出几步,忽然浑身一冷,像是被某种无形的目光盯上。
他猛地抬头,只见天穹之上,风云骤变,黑云翻涌如怒涛,隐约有雷光在云层间游走,似龙蛇隐现。
安倍仓介心头一凛,猛然回头,林安的背影早已消失在街角。
唯有三清铃的余音,仍在他耳边回荡。
窗外的雨丝斜斜地打在玻璃上,霓虹灯的光晕在雨水中晕染开来,将房间映照成一片朦胧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