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别说了,看看裴大人伤到哪儿了……”
裴砚舟眼前火光缭乱,他看不清那些侍卫的样子,是人是鬼都好,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要活下去,活着回去见吉祥。
裴砚舟获救的消息还没传出宫,已有人迫不及待庆祝他将死去。
撷芳轩雅间里酒香四溢,司南絮举杯自酌甚是快活,全不在意许婉柔对他摆那张晚娘脸。
“怎么,你寸步不离守着我还不放心?裴砚舟若有个好歹可与我无关了。”
“分明是你撺掇太子取他性命,怎能与你无关!”许婉柔对她姐妹有信心,只要她拴住司南絮不去作乱,吉祥一定有法子救出裴砚舟。
司南絮放下酒杯,面容微醺斜挑起桃花眼,拍了拍身边的六脚花凳,示意她来身边坐下。
许婉柔不情不愿坐过去,厌恶的眼神像极了初月,令他深深着迷。
司南絮记得前世杀掉书生那晚,他心里既高兴又绝望。庆幸他没得到的女人,世上再也没人能得到。
但他同样逃不出初月布下的焚心法阵,只能一天天在绝望中等死。
时移世易,他不费吹灰之力借刀杀人。
裴砚舟今晚死在皇宫里,吉祥还能从他手心逃脱吗?
前世三千佳丽未尝温柔,今生却能坐享齐人之福,司南絮心中得意,对许婉柔的憎恨都少了几分。
他像是逗弄一个宠物,指尖轻抚她颈部的淤青,笑意风流:“还疼么?”
脑子发癫,许婉柔不客气地拍开他的手,心里攒着火,笑起来媚态丛生。
“司南絮,你跟了我,就别再惦记其他女人,不然老娘让你灰飞烟灭。”
司南絮拍了拍她那张俏脸:“你这张嘴呀,总有你服输的时候。”
“司监正,有人找。”外面传来急切的叩门声,司南絮不以为意,只当是缠着许婉柔的狂蜂浪蝶,他都帮她赶走就是。
来人正是那贼心不死的乔睿行。
但他冲进来看都没看许婉柔,紧咬牙关,一张脸气到扭曲变形。
“裴砚舟得救了,刺客逃窜不及摔死在殿外。”
许婉柔喜笑颜开拍手庆贺:“那可真是太好了。”
“怎么可能!”司南絮拍桌怒起,抓住许婉柔手臂把她拽起来,“你都知道什么?莫非是她……”
许婉柔娇笑挑衅:“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再敢找裴砚舟的麻烦,我就让你活不到明天。”
司南絮没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叫上乔睿行就往外走。
许婉柔咣当一声砸碎瓷盘,拿起碎瓷片抵着喉咙:“司南絮,你给我回来!你敢迈出一步,我叫你走不出这道门!”
乔睿行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花魁以死相逼,更令他跌掉下巴的是,司南絮的拳头都快捏碎了,还是硬生生忍下来坐回去。
许婉柔丢给他“谅你也不敢”的眼神,抬头怒视乔睿行:“还不快滚。”
乔睿行嫉妒又恼怒,司南絮这废物见色忘义,搞砸了太子的差事,看他还怎么有脸居功?
这家伙指望不上,好在宫里还有个靠得住的宋贵妃。他若打探出形势不利,绝不让裴砚舟有机会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