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余的视线没有停留在手中的书册上,他抬眸看向了花夏,待到她将书籍整理好了之后,薄唇微掀。
“宁安王,何事?”
花夏对于男人知道自己被雪虞邀请出去的事情一点儿也不意外,但是倒是没有想到他会知晓魏暮也在。
“因为雪虞是宁安王府上的人,所以他便特意来想要看看我们两个的比试,但是因为怕自己的评断有失偏颇,又唤了陆白一同。”
说到陆白的时候,花夏顿了顿,眼神闪过一丝复杂。
因为在暗花坊的时候她并没有蒙面,少女此时脸上的情绪被男人一下子全然看在了眼里。
“陆白,为难你?”
他蹙眉,对于自己坊里的人,一向极为护短。
“不是,是我的错……”
花夏并不打算隐瞒,毕竟旌余早就知道那句诗不是自己所作,长久以来的相处自己是什么样的水平,他自然是了解的。
男人没有再翻动书页,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少女咬了咬唇,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说道。
“不知道宁安王是怎么知道我在公子生辰时候随口的那句诗,当时被问起,原本想着糊弄过去,但是陆大人也在……”
旌余听到这里有了些许思量,他打断了花夏的话。
“诗,是陆白?”
“……嗯,是陆大人的诗。我不曾告诉公子是因为时间太久了,所以也记不清楚他的长相了,直到百花宴时候才隐约和记忆里那人的模样对上号。”
花夏眼神微闪,这是最安全的说法了,不会有太多的疑点,但是……
她并没有信心瞒过旌余。
男人一直直直的注视着花夏的面容,没有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眼眸沉着,并没有发表任何的看法,良久,花夏被看的脊背发冷,以为他看穿了要戳穿自己的时候,却被他唤了下去。
“下去。”
旌余只说了这两个字,面上没有任何的情绪。
他本是这样的人,清冷沉稳,有着剔透玲珑的心思,却将一切都掩藏的让人无法琢磨。
像是一层一层的谜团,解开了一层,还有下一层再等待着你破解。
花夏大大的松了口气,然后颔首行礼退下。
等到少女退离之后,旌余拿起笔,细软的笔尖轻轻地蘸了点墨,缓缓的在原本写着名字的册子上的那五个人的名字一一划去,然后写上了两个字。
〔陆白〕
……
齐泽自汴州和陆白一别之后便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天天乖乖的早起去竹林处练剑,一点儿偷懒的迹象都没有。
十一原以为少年也就三分钟的热度,过了那个劲儿之后便会松懈下来,像往常那样偷偷的溜出去玩。
然而,半个月过去了,齐泽每日三更便起来自觉的去竹林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