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田二嫂的护心镜塞到衣服里,这下鼓囊囊的衣服更紧身了,青马不知什么时候在马厩里等我,挤走了我之前骑的枣红马,大摇大摆的站在马厩最舒服的中间位置。
青马偶尔会像人一样做出思考的动作,搔头或者原地踏步,更有趣的是它会窝在马厩里以跪的方式睡觉,而寻常的马都是站着休息的。
“像小黑牛似的。”我第一次见他时这样说,于是青马差点把我摔在地上:“哪有马窝着睡的。”
青马因此一个多月不让我近身,那之后,我再也不乱说了。
“你来接我了?”我凑过去拍拍青马的屁股,青马闻声站起,有些不满的呼噜两声:“回去给你买豆饼吃。”
青马这才满意的仰起头,意思是要我上马。
回府的路上,一路的小黄花开的更盛,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花,只知道很美,微风吹过,金色的花在空中摇曳着,仿佛一只只金蝴蝶与人约定了,此时要舞一曲了。
“黄澄澄的,真好看。”
青马不以为然,脚步也为停,到闹市区还不忘停在点心铺等我兑现诺言。
我买了豆饼和桂花糕,又把千层酥等常见的糕点混搭了一盒,简单包装差人送到关押张生的狱卒手里,赶上临街的大姐酿的新酒开坛,我趁人少又买了几坛酒,这才满意的回家。
父亲在屋里看书,母亲依旧在摆弄她那些绣布,这些年除了看她对我的事头疼几乎就没见过她愁,这下看她绣花的时候眉头紧皱,我反而觉得母亲可爱了。
“怎么,有眉目了?”
“张生大约是齐国人,现在在等齐国那边的反应。”
“嗯。”父亲点点头:“你别再出面了,这事儿掺和多了容易落人话柄,袁新山让自己侄女查了两天就把人叫回去了,你做好心理准备。”
“父亲为何这样说?”
“总要给圣上一个交代。”
“荒唐。”好心情总要被什么事打破的,嘴里的桂花糕没了味道,我一口吐出去,恼怒道:“我不信他能凭空定罪。”
“大理寺不是每个案子都以证据确凿结案的。”母亲在一旁补充:“袁新山这人,有些不择手段。”
“母亲的意思是说,他也许会等不及就。”
“嗯。”母亲点点头:“做好最坏的打算吧。”
“那儿做的努力,算什么?”
“做不做,又能如何?”父亲在身边拍拍我的肩膀:“儿啊,别再管了。”
“父亲之前还说儿可以试试。”
“唉。”父亲叹息:“齐国人与梁国人今早结盟了,正赶上齐国圣女的信寄到。”
父亲言外之意我已经听懂,张生这下很可能死在国与国的争斗中。
“才太平了二十几年。”母亲也跟着叹息:“又要乱了。”
“母亲,儿希望去齐国。”几乎不做思考的,我立刻道:“齐国圣女的儿子与儿有些交情,若是儿以顾敛的身份出使,也许会有转机。”
“别傻了。”母亲指指远处的天空道:“从前,狼烟烧到这里,我与你父亲披甲上阵,护送我的父皇南迁。”
那是独属于父母那个年代的峥嵘岁月,我只在书里读到过。
当时梁国吞了几个边陲小国,九州的版块重分,成了如今的九州十六国。
梁国一家独大,便瞧上了临近的富饶之地齐国,只是当时齐国有个善战的圣女坐镇,这才逼迫梁王将矛头转向大渊。
当时大渊人一心只想着和平,先皇为了制衡诸侯,把兵权分散到许多人手中且相互制衡,那时没做任何战争的准备,打起来又不能立刻统帅三军,一时间被打得措手不及。
父亲当时为先皇支招便是撤销从前的所有分封,改用特殊的王符调令所有军队,母亲率先支持并带兵拖住敌军,这才给了大渊皇室喘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