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懒洋洋的,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惺忪与不耐烦。
但偏偏,就是这般漫不经心的语调,却又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恐怖威严。
还有一丝丝"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汗毛,老子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冰冷杀意。
"咔嚓。"
伴随着这声音的余韵,【无间异域】那本就因为两大战场、数位大佬"激情互殴"而变得极度不稳定的暗红色诡异天空之上,竟然毫无征兆地再次裂开了一道更加巨大的、漆黑如墨的空间裂缝。
那裂缝之中,深邃幽暗,充满了未知的恐怖。以及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酒味儿。
云逍此刻正被那"魔化冷其玉"掐着脖子,高高地举在半空中。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拎住了后颈皮的无辜小奶猫,四肢无力地扑腾着,呼吸困难,眼冒金星,连遗言都快要想好了。
突然听到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也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声音,以及那标志性的、仿佛刚从酒缸里捞出来的"懒散"语气,云逍那颗因为缺氧而快要停止跳动的小心脏,瞬间又顽强地多扑腾了几下。
魏知。这个不靠谱的、关键时刻总是玩失踪、非得等到自己快要领盒饭了才肯姗姗来迟装逼救场的顶头上司。他终于舍得从哪个温柔乡里爬出来,履行一下作为"人民公仆"和"诡案组组长"的光荣使命了。
不等云逍在心里将魏知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用各种不堪入耳的词语亲切问候一百遍,那道漆黑的空间裂缝之中,便晃晃悠悠地、极其不雅地、仿佛下一秒就要从里面直接栽出来的探出了一只脚。
那是一只穿着一双洗得发白、鞋面还沾着点不明油渍、甚至连鞋带都系得松松垮垮、充满了"放荡不羁爱自由"艺术气息的破旧布鞋。
紧接着,一个穿着同样洗得发白的青色儒衫、头发乱糟糟如同鸡窝、嘴角还沾着点亮晶晶的不明液体、腰间斜挎着一个破旧得快要包浆的酒葫芦、看起来约莫三四十岁、不修边幅、满脸倦容的邋遢中年,便打着哈欠,揉着惺忪的睡眼,极其随意地、甚至还有点摇摇晃晃地,从那空间裂痕之中迈了出来。
他一手提着那个破旧的酒葫芦,时不时地还往嘴里灌上一口。
另一只手则极其自然地挠了挠自己那油光锃亮、估计能刮下来二两油的后脑勺。
然后眯着一双仿佛永远也睡不醒的惺忪睡眼,懒洋洋地扫视了一眼下方这如同"世界末日"般混乱不堪的战场,以及那个正被"魔化冷其玉"掐着脖子、小脸憋得通红、眼看就要"驾鹤西去,与佛祖论道"的云逍。
"啧。"他似乎有些不满地咂了咂嘴,语气带着几分嫌弃。
"我说小子,你怎么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才几天不见,修为没见涨多少,这惹祸的本事倒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啊。下次出门,记得在脑门上贴个新手上路,请多关照,内有恶犬,请勿投食的标签,免得又被人当成软柿子捏。"
云逍此刻被那"魔化冷其玉"掐得是进气少出气多,连翻白眼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但听到魏知这番"风凉话",依旧是气得差点没当场表演一个"原地爆炸,魂飞魄散,化为厉鬼,夜夜入你梦中,在你耳边循环播放《忐忑》和《江南皮革厂倒闭了》"。
"老大。"云逍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眼中充满了"你再不救我我就真的要GG了你这个见死不救的混蛋老大"的血泪控诉,"您老人家能不能先别装逼了,我快要断气了。"
他现在只想给魏知那张总是带着几分"宿醉未醒"的欠揍脸庞,来上那么一两个势大力沉、充满了"爱与正义"的"大嘴巴子"。
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十万火急,救人如救火"。
而那个正掐着云逍脖子,准备将他当成"极品经验包"给一口吞了的"魔化冷其玉",在看到魏知出现的刹那,那双燃烧着血红色光芒的眼眸之中,竟然也闪过了一丝极其罕见的惊讶与忌惮。
他那只掐着云逍脖子的魔爪,也不由自主地微微松了那么一丝丝。
"魏知?"他那沙哑干涩的魔音之中,竟然也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你小子不是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丹田破碎,修为尽废,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了吗。"
看来,这"魔化冷其玉"虽然神志不清,被魔气侵蚀得不轻,但依旧还保留着冷其玉生前的部分记忆。
对于魏知这个曾经在镇魔卫总部大放异彩、甚至被誉为"千年不遇的绝世天才"、后来却又因为某些"不可告人的原因"而"意外"陨落的传奇人物,他显然还是有印象的。
只是,他显然也不知道,魏知这个"废物",不仅早已恢复了修为,而且其实力,早已超越了当年的巅峰,达到了一个连他都无法想象的恐怖境界。
"哦?"魏知似乎也有些意外,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散发着滔天魔气和浓郁死寂气息的"冷其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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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老家伙都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鬼样子了,记性倒还挺不错的嘛。还记得小爷我当年的光辉事迹呢?"
他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冰冷和危险。
"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他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惺忪的睡眼,在这一刻,却骤然爆发出两道如同实质般的凌厉精光,仿佛能刺穿九幽,洞彻黄泉。
"我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废物啊。"
而战场之上,那些原本还在与"魔化冷其玉"艰难缠斗、此刻早已是伤痕累累、强弩之末的冷锋、苏媚、齐行天、齐知远等人,在看到魏知以如此"惊世骇俗"的方式闪亮登场之后,一个个也都是目瞪口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与一丝丝"卧槽,这货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比院长大人还要猛"的骇然。
他们之前虽然也曾被云逍那匪夷所思的"吸收魔气"行为给惊得不轻,但此刻,魏知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却更是让他们感到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与敬畏。
他们也对未能及时救下云逍而感到有那么一丝丝的愧疚和汗颜。
毕竟,云逍这小子虽然平时看起来不怎么靠谱,满嘴跑火车,还喜欢占点小便宜,但关键时刻,倒也还算有那么一点点"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奉献精神"。
"冷其玉是吧?"魏知不再理会周围那些"吃瓜群众"的震惊目光,只是将那双依旧带着几分惺忪的睡眼,落在了那个正掐着云逍脖子、脸上写满了惊疑不定的"魔化冷其玉"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