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渔户出了门,那骑着白马的镇武司老爷,都到了家门口。
“大老爷!”
王渔户连忙跪在地上,头都埋进了雪里。
“王叔,不用行此大礼!”
王渔户身子一僵,这声音听得十分耳熟,但却想不起来了。
自己这贱民身份,何时能与镇武司的老爷攀上关系?听错了!一定是听错了,也可能不是在跟自己说话!
王渔户不敢动弹分毫。
平时,就算走在大街上,遇到镇武司的人,都必须避让,谁敢抬头看一眼,就可能没了性命。
毕竟,贱民,不算人!
陈怀安见此,也没再多说什么,骑着马向着陈二狗家行去。
他到了村口,见到还有人家的屋顶冒着热气,便知道陈家村还没有遭到屠戮,这才不急不慢起来。
离开村子两月有余,周遭一切,没有任何变化。
“当……当家的!镇武司老爷走了!”
“走了?”王渔户抬起了头,看着骑白马的人,停在了远处,陈二狗家的门口,那背影,既熟悉又陌生。
“这镇武司的老爷,真是威风啊!”王渔户叹息一声,同时也如释重负,自己似乎还能活一段时间。
他话音刚落,有几个好事的村民,走了过来。
“没想到,咱们陈家村也能走出个这样的大人物啊!”
“真是关光耀门楣,等开春了,必须让陈大爷重修族谱!”
“前段时间,还听闻,说他在城里混出了名堂,成了林家采药队的把头,以为走到了贱户的顶点,谁曾想,还脱了游户籍成了良家子,再一转眼,竟成了镇武司的小旗官!”
“这绝对是丰陵县,有史以来的第一人!”
听着几人说话,王渔户有些困惑。
“陈三叔,你们刚才说的那些,是啥意思?”
“你没看到那人是谁?”说话的陈三叔,指了指陈二狗家的方向。
“我……我哪敢看啊!”王渔户皱眉:“难道……是陈家村走出去的?这怎么可能!”
“是陈铁蛋……”
“说什么呢!那是陈小旗官,你要是让别人听到,敢直呼小旗官大人的名字,几颗脑袋都不够掉的,就算是三爷爷也不行!”旁边的人,提醒了陈三叔一句。
“对对对,我刚才失言了!”陈三叔连忙打了自己几巴掌,脸上都出现了五个红印。
“陈……小旗官!”听到这话,王渔户整个人都愣住了,大脑也一片空白。
当初,陈怀安父亲上山采药,失足而死,陈怀安孤苦无依,家中一点吃食都没有,还找过王渔户赊借一些,那时候,王渔户家里还有些钱两,是到后面打不到鱼,县城又开始收税,才变成如今这样。
可惜,王渔户那时候觉得陈怀安根本无力偿还,便没有借给他粮食,是陈二狗将自己家不多的粗面都给了陈怀安。
而且,王渔户还直接去找陈怀安,退了早些年订下的亲事,将女儿二花送到了林家为奴。
“我真是黑烟害了眼,猪油蒙了心啊!”王渔户悔恨万分。
“当家的,这就是咱的命,就算二花真的嫁给了陈小旗官大人,她也是无福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