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停在身侧。
南乔没有抬头,只是泪眼朦胧的看着蛋糕盒,透明的花纹中隐约露出歪歪扭扭的“勇气”二字。
拳头渐渐攥紧,南乔拖着砂砾般的声带一字一句艰难的开口:“许光尘,我想去看看云云。”
被熟悉的薄荷味包围,许光尘低沉的嗓音裹着满满的安全感在耳边响起。
“好。”
南乔在停尸间前踟蹰了很久,才终于敢踏进去。
可里面除了让人寒战的冷空气什么都没有。
法医看到愣住的南乔解释道:“你朋友的遗体已经被家人领走了。”
南乔一时没反应过来:“领走了?领去那里了?”
“看那位家长的意思,应该已经火化下葬了吧。”
“火化?下葬?”
南乔像是第一次学习中文一般,费力的理解着法医的意思:“葬礼已经结束了?”
“应该是没办葬礼,毕竟死法也不体面。”
南乔眉心微蹙,张了张嘴,不解道:“体面?”
法医看着面前女孩儿肉眼可见的悲伤,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节哀。”
南乔低着头,细细咀嚼着‘节哀’两个字。
这两个她也曾在手术室前说过的字眼。
竟然这么残忍。
南乔是被许光尘拉着离开的。
“刚刚查到刘晴云的墓地,确实已经下葬了,我带你过去。”
南乔轻轻点了下头,抱着蛋糕的手臂微微收紧了些。
她终于理解云云最后那个释怀的笑了。
南乔伤心于云云临死前都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但其实她什么都已经说了。
她只是习惯了没人在意的倾述,那怕是抚养她长大的至亲,也只愿意看到她光鲜的一面。
二十多年的成长,让她越来越熟练的掩饰那些委屈和不甘,用光鲜粉饰表面。
独自消化所有的难过,直到终于消化不了。
又或许从来没有消化过,而是一直在堆积。
即使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也没有选择说出来,而是默默的选择了死亡。
而看向南乔的最后一眼,那一个笑容,是希望她不要自责。
南乔把蛋糕放在刘晴云的墓碑前,点燃了提前准备的“26”蜡烛。
照片上的云云笑得灿烂,像极了她大学时候的样子。
“我们大学时候的寝室夜聊,云云是话最少的一个,可即使是她偶尔关于自己的只言片语,就很让人心疼,所以我才那么希望她能幸福。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