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意外地杂乱,高高的书,散乱在一旁的笔墨,似乎这屋子除了主人就无人进来过。
《草木籍》、《病理术》、《百解方》等等散落满地,楚曜容从高处的书籍随手拿下一本书,翻开一看,却见《农书》二字……
这些书上的每一页都有曲陵的点注评。
她在做什么?
手中的拐杖扑通倒地,楚曜容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一本本书,一路从桌脚捡至门帘后,楚曜容走走停停,一丝冰冷的泪水划过脸颊。
只手捧着满满的书籍,到了榻前,枕头上躺着一只鸳鸯香囊,一旁放着整理好的满满的书册,“哗啦”一声,拥着的书散落满地。
楚曜容半跪在床前地上,低着头,闭着眼,肩膀隐隐颤抖。
第53章终章好好爱吧
曲陵在编纂的集册上注评,“有才则用才,才子难得,何看出身?”
“皆为生民,何问来路?”
都是为了生民百姓,何必要看那一个人的出身贵贱?
就因为这几句话,成欢将王才从流放之地拉了出来,给他一封书信,一个出城的印章,指明一条迷途知返的道路。
黄沙漫天的大道上,一个年已三十有二的男人,双手双脚绑着链锁,每走一步脚上便多千斤泥沙之重,沈誉一败,他便落入阶下囚。
走了不知几个日夜,男人看见了一名穿着红衣骑着高马的女子用着大都的口音喊,“谁叫王才?”
男人才抬起头,每日每夜的朝无边际的黄沙地上走,他差点忘了他自己是谁。
女子为他解了枷锁,给了他一次回头的机会。
成欢看着似若沧桑四十有几的男人时,目光很是冷静,曲先生曾写他,十九而夺才,心向蛟龙,命却难许。
此人做官只为权只为誉,沈誉许他农令司之职,他便为他卖命。
这种人能用吗?
成欢问他,“王才,你认命吗?”
王才拿着手链,眯起眼看着来人,他认识她,这个国的后,也是至高无上的尊位,王才没有下跪,只是放下链子,往前走,“不信,我的路还没走到底,我不信。”
他不过三十二,还有时间,还有人生一大半的时间。
成欢看着他,又问了他一句话,“花生若要生子,桃树若要开花,有哪一个是走了近路会结成好果的?”
王才擅算农时,懂农田,应当懂得这个道理。
问了这句话后,成欢便放了他。
也许正如曲先生所说,一个人才,若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就不要问他的来意。
王才若是能让一名百姓不忍饥不挨饿,那也是他为官的一份价值。
黄沙之地的路,成欢走了三个月,踏入了她从未踏入过漫天风沙。
最后,最难让她说服的却是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