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如蒙大赦,一把推开陈恪,慌乱地整理衣衫:"不、不必!我们这就出去!"
陈恪遗憾地咂咂嘴,慢条斯理地系着衣带。
常乐见状,抓起枕头砸在他脸上:"快点!要是误了给娘亲请安的时辰,我饶不了你!"
提到王氏,陈恪这才正经起来。
他三下五除二穿好衣裳,转头却发现常乐站在床边,扶着床柱迟迟不动,两条腿微微发颤。
"怎么了?"他关切地问。
常乐咬着下唇,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你还有脸问!"声音却软绵绵的,带着几分委屈。
陈恪恍然大悟,顿时心疼不已。
他单膝跪地,轻轻握住常乐的脚踝:"是我不好。"说着帮她穿上绣鞋,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
常乐本想再骂几句,可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心尖像被羽毛扫过般发软。
直到陈恪扶她起身时,才又想起什么似的,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今晚你睡书房!"
"是是是,都听娘子的。"陈恪嘴上应着,眼中却闪着狡黠的光。他太了解常乐了——这小魔头嘴上凶,其实心软得很。
洗漱完毕,常乐已经恢复了侯府千金的端庄模样。
她穿着杏红色妆花褙子,发髻挽得一丝不苟,只有微微泛红的眼尾泄露了昨夜的情动。
陈恪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换来一记眼刀。
"走吧。"常乐深吸一口气,强忍着不适挺直腰背,却在迈步时一个踉跄。
陈恪眼疾手快地扶住她,顺势将人半搂在怀里:"我扶你。"
常乐挣了挣,没挣脱,索性由他去了。
两人就这样相携着穿过回廊,沿途丫鬟小厮纷纷行礼避让,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常乐的耳根红得几乎透明,手指在陈恪掌心掐了又掐,却始终没舍得用力。
王氏早已在偏厅等候,见二人进来,连忙起身。她今日特意穿了件崭新的靛蓝色褙子,发髻梳得整整齐齐,连常年操劳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娘。"陈恪拉着常乐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儿子带媳妇来给您请安。"
常乐也跟着行礼,声音甜软:"儿媳拜见娘亲。"
王氏眼眶一热,连忙扶起二人:"快起来,快起来!"她拉着常乐的手上下打量,越看越欢喜,"乐丫头。。。不,现在该叫媳妇了,昨夜休息得可好?"
常乐的脸"腾"地红到了脖子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陈恪干咳一声解围:"娘,乐儿给您带了礼物。"
王氏会意,也不点破,只是笑眯眯地从腕上褪下一只镯子:"这是恪儿祖母传给我的,如今该给你了。"
常乐受宠若惊,连连摆手:"这太贵重了,儿媳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