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连长喝了几口酒,身上也跟着暖和起来,“走吧,咱们就顺着进城的大路走,汤鸣浩开车来肯定走的也是这条道,说不定在半路就能碰上他。”
雪橇继续沿着大路向前。
进城的大路崎岖不平,一旁紧挨着山,另一边就是悬崖。
远处天空中的云墙这时已经吞没了熊皮沟大队所在的位置。
朱连长不断回头眺望。
“杜鹃!”他要在风中大喊白杜鹃的名字,她才能听得见。
“什么?”
“咱们不能回去了。”朱连长高声道,“不管我们能不能找到汤鸣浩,我们都回不去了,你看那边……”
白杜鹃也回过头。
熊皮沟大队的位置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厚厚的云墙。
他们现在是在暴风雪的前头跑,相对的风雪还能小一点。
如果想回去,就会迎面撞上暴风雪。
“咱们到时直接去县城。”白杜鹃大声道,“找到汤大哥的话咱们一块去他家。”
朱连长用力点头。
风越来越大,撕扯着一切。
白杜鹃的方向感在绝对的白色混沌中渐渐迷失了。
有一次她甚至判断失误,以为前方还有路,结果跑在最前面的萨摩耶果断转弯。
它一转弯,后面的小玉、阿春和夏天也跟着转。
雪橇紧贴着一侧断崖飞驶而过。
白杜鹃惊出一身冷汗,她大声呼喊:“大白,慢一点。”
回答她的是萨摩耶发出的一种低沉的,她从未听过的呜噜声。
这声音不像是在回应她,而是更像是在对其他狗子发号施令。
风雪中,萨摩耶那雪白的身影几乎要与风雪融为一体。
它自信地奔跑着,没有一丝迷茫。
白杜鹃逐渐放松了手里的缰绳。
在这种情况下,她知道自己对路况的判断不如大白。
她只能将主导权交给大白。
萨摩耶的白色长毛被冻成一缕一缕的冰棱,让它看起来更加庞大。
它就像一头远古冰兽,拖拽着雪橇,以及身后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