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数日,诸葛亮故意称病,闭门不出。刘备听闻丞相病重,心中担忧,便亲自前往丞相府探望。直入孔明卧榻之旁,关切地问道:“军师身体不适,所感何种疾病?可曾请太医诊治?”
孔明躺在榻上,面色苍白,气息微弱,仿佛命不久矣。他缓缓睁开双眼,有气无力地答道:“臣……臣忧心如焚,‘心病’难医,恐怕……恐怕时日无多了!”
刘备大惊,连忙追问:“军师究竟在忧虑何事?不妨与孤细细说来,孤必为军师分忧解难!”他连问数次,孔明只是摇头叹息,闭目不言,仿佛已病入膏肓。
刘备见状,更是焦急,几乎要落下泪来,再三恳请孔明告知心事。
孔明这才悠悠一叹,仿佛用尽全身力气说道:“臣……臣自出卧龙岗,得遇大王知遇之恩,誓以残躯辅佐大王,匡扶汉室。至今二十余载,臣与大王君臣一心,‘鱼水之情’,言听计从,无有相违。如今幸赖大王‘仁德之气’感召,方才拥有两川之地,臣昔日隆中之对,亦算没有虚言。然,目今天下大势突变,曹丕逆贼篡汉称帝,汉室‘正朔龙脉’眼看就要断绝!我蜀中文武官僚,无不义愤填膺,皆欲奉大王为九五之尊,继承大统,而后兴师问罪,剿灭曹魏,复兴刘氏,共图不世之功名!不想……不想大王却心存顾虑,坚执不肯顺从天意民心。如此一来,百官‘拥戴之意’日渐消磨,‘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若长此以往,人心涣散,‘士气’低落,不久之后,必将各寻出路,分崩离析矣!倘若文武皆散,民心不附,东吴、曹魏两大寇必然会趁虚而入,两面夹攻,则我两川之地亦将不保,大王与臣之一生心血,皆将付诸东流!臣……臣每念及此,便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安能不忧心如焚,一病不起乎!”其言辞恳切,声泪俱下,充满了对蜀汉前途命运的忧虑。
刘备听罢,心中亦是感动,叹道:“军师之意,孤岂能不知?只是孤并非刻意推阻,实是唯恐天下人议论纷纷,说孤亦是贪图帝位之辈,坏了孤一生‘仁义之名’啊!”
孔明正色道:“主公差矣!《论语》有云:‘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今主公乃汉室宗亲,血脉纯正,继承大统,乃是名正言顺,天经地义!有何可惧天下人议论?更何况,主公登基,乃是为了延续汉祀,讨伐逆贼,乃是为了天下苍生,此乃大义所在,‘人心所向’!岂不闻古人云:‘天与弗取,反受其咎’?若主公再三推辞这‘天命之授’,恐怕反而会招致‘天谴之煞’啊!”
刘备沉吟半晌,终于长叹一声道:“也罢!便依军师所言!待军师身体康复之后,再行商议登基大礼之事,亦不为迟。”
孔明闻听此言,眼中精光一闪,哪里还有半分病态?他猛地从卧榻之上一跃而起,精神矍铄,容光焕发,朗声笑道:“臣何病之有?适才不过是与主公略施小计罢了!”说罢,他用力一拍床边屏风。
只听环佩叮当,脚步声响,屏风之后,文武百官早已等候多时,此刻尽数涌入,黑压压跪倒一片,齐声山呼:“吾王既已应允,臣等叩请王上即刻择定吉日,恭行登基大典,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刘备见状,方知自己中了诸葛亮的“激将之计”,又见群臣“拥戴之意”如此坚决,亦不好再做推辞,只得苦笑着指着孔明道:“好你个孔明!竟也学会用此等计策来诓骗于孤了!也罢,也罢!既然天意如此,民心所向,孤若再做推辞,倒显得矫情了!陷孤于此等‘不义之境’者,皆是尔等之过也!”
诸葛亮与群臣再次叩拜,朗声道:“王上天命所归,众望所至,此乃大忠大义之举,何来不义之说?恳请王上即刻还宫,臣等立刻着手准备登基大典,筑造祭坛,择选吉日,昭告天下,以正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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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众官簇拥着刘备返回皇宫。诸葛亮立刻任命博士许慈、谏议大夫孟光为掌礼使,负责筹备登基大典的一切事宜。于成都城南的武担山之阳,依照古制,修筑起一座巍峨壮丽的九层祭天高坛,坛分三层,暗合“天地人三才之数”。
一切准备停当。章武元年四月丙午,吉日良辰已到。蜀中大小文武官僚,皆身着崭新的朝服,仪仗鲜明,旌旗蔽日,在成都城内排列成整齐的队伍。銮驾齐备,鼓乐喧天,气氛庄严肃穆。汉中王刘备在群臣的簇拥之下,乘坐六马金根之车,缓缓驶向武担山受禅坛。
祭坛之上,香烟缭绕,旌旗招展。谯周身为太常,立于坛上,高声朗读早已拟好的《即皇帝位登坛告天文》:
“惟建安二十六年(曹魏已改元黄初,然蜀汉不认)四月丙午朔,越十二日丁巳,大汉皇帝备,诚惶诚恐,昭告于皇天后土曰:我大汉承天受命,拥有天下,‘国运龙脉’本应历数无疆。然,曩者外戚王莽篡逆,致使‘炎汉正朔’一度中断。幸赖光武皇帝,天纵神武,龙兴南阳,震怒而兴师讨逆,诛灭王莽,社稷方得复存,‘汉道’得以中兴!……”
“……今有国贼曹操,拥兵自重,残害忠良,戮杀先后,其罪恶滔天,‘篡逆之煞’弥天漫地!其子曹丕,更是变本加厉,凶残暴虐,竟敢公然窃据汉家神器,废黜天子,自立为帝!此等行径,人神共愤,天地不容!……”
“……当此‘汉祀倾颓’,‘龙脉将断’之危急时刻,臣等蜀中将士,以及天下万民,皆以为汉室宗庙不可无人承祀,大汉‘正朔龙气’不可就此断绝。臣刘备身为孝景皇帝玄孙,高祖血脉后裔,理当挺身而出,继承二祖(高祖、光武)之遗志,延续汉家‘一线香火’,躬行天罚,剿灭国贼,重振‘炎汉天声’!……”
“……然臣刘备自知德薄能鲜,‘气运’浅薄,不足以肩负此等匡扶社稷之重任,故诚惶诚恐,数次退让。然遍询国中庶民之‘心意’,外及四方藩属遐荒之君长,皆异口同声,咸曰:天命不可以违抗,祖宗基业不可以长久虚悬,四海万方不可以无真主!天下臣民之殷切期望,尽皆系于刘备一人之身!……”
“……臣刘备敬畏煌煌上天之明命,又深恐高祖、光武二帝之赫赫功业,将坠落于尘埃,毁于一旦。故谨择此黄道吉日,恭登祭坛,昭告天地神明,接受传国皇帝玺绶,抚临四海万民,以继大汉之正统,以安天下之‘骚动之气’!惟愿皇天后土、列祖列宗在天之灵,佑我大汉,永享国祚,‘国运龙脉’,万世绵长!伏惟!尚飨!”
读罢祭文,鼓乐齐鸣,万民欢呼。诸葛亮率领文武百官,恭恭敬敬地捧着早已仿制的传国玉玺,以及象征皇权的冕服、天子剑等物,缓步登上祭坛,呈送给刘备。
汉中王刘备接过玉玺,捧在手中,心中却是百感交集。他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以及那些充满期盼与狂热的眼神,再次推辞道:“备德行浅薄,无经天纬地之才,实不敢受此大任,污此神器!恳请诸位另择贤能,以安社稷,以慰民望!”其言语中,既有真情流露的“谦逊之意”,亦有对前途未卜的“忧虑之情”。
诸葛亮上前一步,正色奏道:“我王扫灭群雄,安定西川,‘仁德之名’远播四海,‘功绩之伟’昭着于天下!更何况,我王乃大汉皇室宗亲,血脉纯正,理当继承大统,光复汉室!如今已然祭告天地神明,‘天命’已定,‘人心’已归,又何须再作推让?请我王顺天应人,即皇帝位!”
文武百官亦齐声山呼:“请吾王即皇帝位!吾等愿誓死追随,共讨国贼,复兴汉室!”那股“拥戴之气”与“复仇之愿”,汇聚成一股磅礴的洪流,直冲云霄,仿佛要将那笼罩在汉室上空的“衰败之煞”驱散。
刘备见状,不再推辞。他手捧玉玺,立于祭坛之巅,接受百官朝拜。山呼万岁之声,响彻云霄,经久不息。
改元章武。大赦天下。立妃子吴氏为皇后,长子刘禅为皇太子;封次子刘永为鲁王,三子刘理为梁王。封诸葛亮为丞相,许靖为司徒。其余文武百官,各按其“功劳之气”与“忠诚之意”,一一加官进爵,大行封赏。一时间,两川军民,无不欢欣鼓舞,蜀汉“国运之气”也因此而得到了一定的提振。
次日,刘备于成都皇宫正殿升朝。文武百官朝拜已毕,分列两旁。刘备端坐龙椅之上,面带悲愤之色,沉声道:“朕自当年于桃园与云长、翼德二人焚香结义,对天盟誓,愿同心同德,生死与共,匡扶汉室。不想……不想二弟云长,英雄一世,最终却惨遭东吴鼠辈孙权暗算,身首异处,魂断麦城!此仇不共戴天,‘怨煞’刻骨铭心!朕若不亲提王师,倾国之力,东征孙吴,生擒逆贼孙权,尽诛其党羽,捣其‘伪王之穴’,夺回荆州‘龙兴之地’,何以雪此奇耻大辱?何以慰二弟在天之‘英灵’?何以面对天下悠悠众口!”其声音中充满了复仇的决心与皇帝的威严,一股强烈的“征伐之意”与“帝王之怒”弥漫开来。
话音未落,文官班中一人出列,拜伏于御阶之下,朗声谏道:“陛下!伐吴之事,万万不可操之过急!”
刘备抬眼望去,见进谏之人乃是素来稳重忠勇的虎威将军赵云。他眉头一皱,心中已有不悦。
正是:新皇欲抒胸中恨,老将直言逆龙鳞。
未知子龙一番肺腑言,能否消解昭烈‘复仇煞’?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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