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野拿红笔标记公车站的位置。
「佐藤是从『海线高速客运调度站前』上车吧?」
山藤警部询问,柴野司机起身指着平面图的一点,回答:
「是的。02路线和03路线从『克拉斯海风安养院』前往车站时,这是第一站。」
「平常从调度站前就有乘客吗?」
「几乎没有。毕竟周遭并无其他设施,这一带又多是农家,都开自用车。」
「看来在此设站没什么意义。」
「公司买下这条路线的经营权时,条件是要保留原本的公车站。」
这部分运行局长比较清楚吧。
「老先生怎么会去调度站前呢?」
田中低喃,发现众人望着他,有些慌张。
「噢,如果搭公车前往『克拉斯海风安养院』,只要从那里再走一站的距离就会到,我是纳闷他何必特地跑去那里。」
「会不会是要搭首班车,观察之后上车的我们?」
「观察?」
「就是看看有没有难对付的乘客。」
田中和坂本似乎没发现,但山藤警部和刑警们正在观察他们的对话。
「那么,老先生判断我们不难对付喽?」
田中反问山藤警部,有些尴尬地闭上嘴。昨天在公车上,田中用的是自我主张较强烈的第一人称,此时却是用较中性的第一人称,语气也依情况,有时随性,有时拘谨。不管嘴上怎么说,最强烈意识到警察组织这个「衙门机构」的就是田中,这也反映出他身为社会人士的一面。
重现作业顺畅进行。原以为来到老人提出赔偿金的部分时,气氛会改变,但显然是杞人忧天,大伙皆直爽地谈论。不过,关于老人的发言,虽然大伙尽力回溯记忆具体陈述,可是提及自身的反应,就变得暧昧许多。坂本和前野应该没有任何顾忌,我当然也没有,只是都介意着田中。
田中本人摆出一副「那种老先生说的荒唐话,我连千分之一秒都没当真」的表情和态度。这样的反应也令我放心。
「柴野司机获释时,各位是否感到不安?」
山藤警部将「佐藤一郎」的卡片摆在公车平面图中央,扫视我们。
「不安……?」
前野睁大双眼,似乎颇为意外。
「我是指,不晓得佐藤的目的,各位是否感到不安。在这类交通工具遭到劫持的案件中,通常不会第一个释放驾驶员。站在歹徒的立场,释放驾驶员,等于失去移动手段。」
「噢,就好比劫机。」坂本点点头,望向柴野司机。只见她苍白的嘴唇抿成「一」字型。
「一般劫持交通工具,都是想去什么地方呢。」
「即使目的不是前往某处,视情况变化,能够带着人质一起移动,对劫持犯是很重要的。可是,那位‐‐老爷爷……」
我本来要说「老人」,刻意改口为「老爷爷」。
「看起来,他从一开始就没这么打算。即使装甲车包围公车,他也不慌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