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78章（第2页）

林湛卢看见无尤只是微微一笑，走向一侧的正房，然后站在门口等着无尤。无尤走了过去，林湛卢帮她掀开厚厚的棉布门帘，收起伞，跟着也进了来。屋子里早就已经升了炉子，暖烘烘的，无尤脱去斗篷，林湛卢很自然的接了过去，挂在架子上。

&ldo;好久不见，无尤。&rdo;林湛卢把茶杯放在无尤的手中，他记得无尤一到冬日就手脚冰冷，最喜欢抱着茶杯捂手。

&ldo;好久不见，&rdo;无尤顿了一下，才抬头笑道：&ldo;林小夫子。&rdo;

林湛卢微微一愣，旋即绽开了笑容，那笑在他唇边蕴开，最后隐在落寞的眸子里，&ldo;多年后再次听见，我还以为你早就忘记了。&rdo;

&ldo;没有，我的心底一直有一个叫林小夫子的人，那个人清冷而柔和，干净且雅致，落寞却骄傲，他说他叫林湛卢，他说读圣贤书就要行君子道。&rdo;无尤没有看他，只是盯着茶杯，道。

&ldo;我知道，本不该来找你，&rdo;林湛卢沉默了很久，才道：&ldo;可是今日一别不知何夕再见，我有私心，从在安国公府看见你的那一霎就有私心，我甚至知道我这般不顾及的看你，和你说话，会让整个安国公府的人都嫌弃你，我也知你却时时刻刻的和我保持距离，无论我怎么做。可是无尤，若是没有那个外放，你估计连林善信是谁都不会知道，你应该早早的就许给了我。你大概不知，我父亲走之前曾和你父亲提过的，虽然没有订下，但是就我们两家本是顺水推舟的事儿。&rdo;

无尤要开口，却被林湛卢挡住了。

&ldo;你让我说！&rdo;林湛卢静静的坐着，似回忆似心疼，&ldo;我回来了，却错了时间。林善信好福气，真是好福气。有些事儿也许就是在火光之间就会改变一切，我也不过是错过了那么一小步，却步步错开了。如今再见你，见你过得如此地安心踏实，我想这大概就是你一直想要的，所以我这次来是来祝福的。&rdo;

林湛卢抬眼看无尤，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ldo;纪无尤，我放手了，对你。&rdo;

无尤手里的茶洒了出来，等这句话等了很久，很久。如今他这般风轻云淡地说了出来，却让无尤恍惚了一下，茶杯都没有扶稳。

&ldo;湛卢哥哥，你家与我家本就是至交，这一声哥哥早就该叫的，只是我太拘谨了，放不下当初那船上的一句：等。所以我很怕，真的怕，因为愧而怕。&rdo;

&ldo;无所谓了，你答应来，也是要和我说这些，那么不如让我先来了断，本是我说出的等，本来你也没有答应于我，其实这都是我的一厢情愿，从一开始就是吧。&rdo;不知为何说这些话的林湛卢，让无尤的心突突地疼，眼中有那么一丝不忍去触及的悲哀。无尤知道，她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还不如沉默。

两个人一杯一杯地喝着茶，谁都不再说话，无尤低头沉默，林湛卢却一直在看着无尤，如今她不再是那个青涩的少女，因为嬉笑玩闹儿毛乱的辫子，早已换成一丝不苟的发髻，只有不喜华丽的性子还是没有改变。纤细的手指已经不会再握着他的手腕，说：小夫子，我们去看那棵树吧。如今，她的手握在那个男人的手中，她的眼中留下对那个男人无尽的信任。曾几何时，这也是他最想要的。

纪无尤，我终究还是错过了你。林湛卢在心中说道。

&ldo;走吧，孩子不是还需要照顾吗？&rdo;林湛卢站了起来，&ldo;我送你到门口。水红应在等你吧？&rdo;

无尤点头，接过林湛卢递来的斗篷，穿上。在出门的刹那，转身，莞尔一笑，道：&ldo;那日你在船上对我说什么？太远了，我没听清楚。&rdo;

&ldo;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rdo;林湛卢当日随父亲外放为官，上了船，从舱内跑了出来，对着无尤大喊。林湛卢低声笑了，&ldo;今日来看，倒是应了那句：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rdo;也许自己当初念出就已经注定了这个结局，只是太执着，没有看见冥冥之中的定数。

&ldo;不要送了，外面冷。&rdo;无尤看着他的青衫，道：&ldo;无论如何，请保重。&rdo;

无尤走了出去，原路返回，打开后面的木门，赫然看见林善信在雪中有些着急的神情，身上布满了雪花，鼻头冻的通红。无尤心中一暖，伸手去握住善信的手，善信道：&ldo;胡闹，多冷呀。&rdo;忙把无尤的手塞在自己的衣裳内。

&ldo;我们回家吧，儿子该着急了。&rdo;无尤侧头看善信，笑的很甜。

&ldo;好，我们回家。&rdo;善信掀开轿子帘。

林湛卢站在木门内看着远去的两个人，轻声道：&ldo;无尤，希望你选对了人，他是你想要的良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