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会儿了,说是善信回来了,看不见无尤遣了人找了过来。无尤终踏实了下来,忙告辞了。出来的时候,杨灵之跟了出来,又细细看了看无尤那件竹叶青镶银丝水仙花纹的风领斗篷,连连说喜欢,央着问是哪里做的,无尤只得说是一位贵人送的,等见了帮着问问做的地方。
升迁
无尤随元香回到故明园里,一路上元香说着刘氏必有所图,不然也不会叫着少夫人过去的。无尤只是让元香不要说于他人,就算是李氏也不要说的好。元香点头说自己既然是故明园里的丫头,必然要听着少夫人的话的。这个元香是有点愚忠的,当初李氏把她遣来故明园本是想她看着紫杉那丫头,不让紫杉得了便宜。跟着善信就尽心尽力的照顾,也不做他想。这些日子看着无尤端正,人也好的,便也心向着无尤了,事事都帮顾着水红,倒是气的紫杉直跺脚。
无尤刚走到屋檐下,就看见善信撩开门帘,要出来。无尤快步上去,道:&ldo;你这是要走哪去呀?&rdo;
善信撇了她一眼,道:&ldo;你倒是一走一个晌午,回来就见不到人,把我一个人丢在这般困着。&rdo;
无尤扶着他,就抓着他往屋内带,一直到了炕上,才蹲下卷起善信的裤腿,小腿上缠着的白布已经渗出了血丝。那日善仁得了官位后,安国公带着善信去了校场,回来的时候却是被有容从后面悄悄抬进来的,有容说只是擦伤,已经请大夫看过了。无尤打开换药的时候,才发现这伤的不轻却是刀伤。不过善信不肯说,自己也不好问,只是伤了后,人倒是泄气一般的不说话了。
&ldo;我这就帮你换药。&rdo;无尤说着就起身去一旁的箱柜里取出了红木盒子,打开,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白布条子,是和水红一起洗净的。先把创伤药轻轻撒在横着的伤口上,今儿看着似乎不似昨日那么狰狞了,也不似当时看见时的触目惊心。无尤缠着白布,说着:&ldo;不是说不让你出门吗?你又一早找不四支去了。&rdo;
&ldo;总不能让人知道的,这受伤的事儿也就你和水红、元香晓得的,还是要去请安的吧。&rdo;善信不满的嘟囔了上去。
无尤气不过,手下了狠劲,善信疼的呲牙裂嘴,&ldo;你倒是轻点呀!&rdo;
&ldo;哟,我还当你不怕疼呢,这半天的安都请了还怕我这一点小手劲儿吗?&rdo;无尤顶了回去,没管他继续故我的绑好。
善信看无尤真是着了急,忙说:&ldo;我这不是怕奶奶和娘担心吗?你看太子那边都告了假了,我还是听了你的话的。&rdo;
&ldo;听我的话!&rdo;无尤扫了他的腿一眼,也不看他,&ldo;那倒是我的不是了,那你以后爱咋咋样去吧,我还省的受气了呢。&rdo;
这从林善信受伤回来,无尤看着这人都不对了,话也少了,人也懒了,就窝在炕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无尤哪见得了这般,开始一两日还对他柔和着,多少安慰的软话说着,却见他爱答不理的样子,火气也就上来了。那日无尤没憋住在屋里指着他的鼻子骂了几句,这人不知怎得就似被骂醒了,也来了兴致吃东西。无尤这才也发现,有时和他好说不见得好样应着,若是来点脾气,他倒好一些了。
这些日子,善信和无尤是渐渐的熟悉了,在内屋里说话也渐渐不顾及了,省去最初的小心翼翼。善信才发现无尤那张利嘴也是不饶人的,这不都被无尤说了。心里知道她这是为了自己好,但是一个不顺着,她就来了脾气,善信摊了摊手,然又去拽无尤,晃了晃。
无尤被他晃的不舒服了,扭过身来,就看见林善信伴着鬼脸。就笑了起来,一会儿才道:&ldo;我这又不是为我好,你就不能听点我的吗?这伤口哪能动呢。明儿呀我给奶奶去说,找个由头,你且歇几日,好歹等好一些了再请安,也没人怪到你的。&rdo;
&ldo;恩,你都说了我还能逆你!&rdo;林善信自己碰了下腿上的伤,也不是多疼。
&ldo;伯母叫你去做什么?&rdo;林善信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问无尤。
&ldo;许是想要多分一个庄子。&rdo;无尤想了下刚才的事儿,&ldo;絮叨着给我说了庄子的事儿,我一个小辈也不好多说什么。&rdo;
&ldo;哼。&rdo;善信冷笑了下,&ldo;她那如意算盘打的倒是好,就那点小算计唯恐别人不知道吧。&rdo;
无尤拉过绣花撑子,一边飞针走线,一边道:&ldo;为自己孩子谋算也不为过,只是有些话总不好直愣愣地给我这样的小辈说。&rdo;
&ldo;你还为她说话,你且等着吧,以后还有的闹呢。&rdo;善信摇摇头,那刘氏就是一个不依不饶的主儿,若是不如了她愿必然要想着法儿的折腾。
&ldo;那和咱有关吗?&rdo;无尤抬眼问了句。
&ldo;也倒是无关紧要,看着就成了。&rdo;林善信往后仰了仰,靠在后面的软垫子上。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无尤听着那头林善信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继续低着头做自己的绣。突然就听见那边善信嘟囔出了一句:&ldo;无尤,咱们的礼该行了吧,都过月了。&rdo;无尤惊的抬头,就看见善信闭着眼睛,竟是梦话呢,翻动了下毯子都滑下了身。拽了毯子给他盖上,小声说了句:&ldo;这梦里都想些不该想的。&rdo;然又继续绣东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