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很太平,没有再半道上跳出来啥幺蛾子。偶尔乡道边有老乡打扮的人招手,沈瑞生都目不斜视,一脚油门加快了路过。
车子轻了,开得也快了不少,两人照例在衢市的招待所过了一夜,今天晚上赶着点,应该就能到家了。
不过有件事许玉枝惦记好一段时间了,但一直没啥好机会,现在正好顺路,就想着要不去一趟。
“我们要不明天早上再回去?”
沈瑞生:“啊?怎么了?”
许玉枝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垂眼说道,
“我想去问问我父母的情况。”
许玉枝前段时间还经常在做梦,梦里都是原主的一些日常。有一个人带孩子的场景,也有结婚前和父母一起生活的场景,读大学时候场景……
哦,对了,她也有个哥哥,但不同的是,哥哥对她也很好很好。
作为一个“外来入侵者”,许玉枝本来对这个原生家庭没什么感觉,但是架不住天天晚上做梦给你放电影洗脑。
她甚至一度怀疑原主是不是还在她的身体里,为了让她接受自己的父母,才一直“骚扰”她来着。要不是现在还不允许搞迷信活动,她早就跑庙里去给人点香去了。
但总之,她是很羡慕原主成长的家庭的,这真可以说是一个娇生惯养长大的小公主。
要是没有这场运动,她的人生轨迹会完全不一样,分配一个得体且高收入的工作,在父母的介绍下,找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婚后可能还不需要她自己带孩子,洗衣做饭都能雇人。然后她的孩子再继续重复着自己母亲无忧无虑的人生。
当然,也不会因为婆家那点破事,磕破了脑袋,从而换了个芯子。
许玉枝又很矛盾,她也想尝尝被父母爱着的滋味,但是自己又没多少孝顺父母的经验。对于既想窃取别人的幸福,又不知道能不能付出足够多的回馈的自己,表示厌恶。
这事儿她对着沈非晚也就提过一次,那丫头也是没心没肺的,砸吧了一下嘴,说没有和老人相处的经验,你要是想联系,咱就当练手了,以后她出去也好忽悠老头老太们买她的东西。
许玉枝抬头望向沈瑞生,最近又多了个可以商量事儿的人,她觉得可以再参考一下他的意见。
“你觉得呢?”
“我?”沈瑞生愣了一下,“觉得什么?”
“我要不要去问啊?”许玉枝一脸纠结,“我之前几年都没问过,现在突然去问,他们会不会觉得奇怪,觉得我没良心……”
良心这种事要么没到底,要么一直有,时有时不有的,人家会不会觉得她精分了?
这都什么问题啊,沈瑞生笑了,“那是你的父母,询问他们的近况哪里还有应不应该的……”
许玉枝看着他没说话,沈瑞生突然也有点哑了,因为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叹了口气,
“他们要是没这么折腾,我也是想做个孝子的。”
可把他这碗水泼了的是他们,写断亲书的也是他们,盼着他早死好吃绝户的还是他们,沈瑞生再是泥捏的,也没愚孝到割肉喂亲,不仅割自己的还得割老婆孩子的。
他没把那家子彻底掀了还是因为马警官的劝诫,不然就是当了这个砸祖坟的不孝子又能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