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生把今天马警官跟他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和许玉枝说了一遍,想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你不用考虑我,主要就是你和星星。”沈瑞生看着许玉枝,表情很平淡,看不出在想什么。
“你是怎么想的?是想让他们去改造还是赔钱了事?”
这许玉枝一下子还真说不出个好歹来,她的本意就是别来沾边,别来找她和星星的麻烦。
现在沈瑞生也回来了,瞧着和原生家庭的关系恐怕不是一点点的隔阂。他们别说想吃绝户了,平时要捞点油水估计都够呛。
那倒还真不如来点实际的。但是……
“赔偿不能太少,还得让他们写份保证书,保证以后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否则该报警的时候我绝对不会犹豫半秒的。”
“我知道。”沈瑞生点点头,“除了正常的赔偿,他们当年拿了你多少,我都会让他们吐出来。”
许玉枝∶???
这又是什么她不知道的剧情?
但是沈瑞生没再细说,而是说了句“我先上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就进屋去了。
路过大床,沈非晚正趴在床上看小人书,见他进来,抬头随意的说了声,
“爸爸晚安。”
沈瑞生脚步有明显的一滞,轻柔的回了她一句,
“嗯,星星也晚安。”
……
这年头的夏天没有后来那么高温,夜晚的风吹过人脸的时候,只觉得慵懒舒适。
阁楼瞧着是没一楼凉快,但把前后窗户都打开,穿堂风一过,甚至都不用开风扇。
行军床已经被折拢放在了角落,沈瑞生就地躺在草席上吹着风,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宿舍的上下铺可没这地板来的舒坦,楼下睡着的也不是满身汗味的同事。
沈瑞生是一个很容易接受现状的人,也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他接受了父母不爱他的事实,又接受了忽然要对一个陌生女人负责的荒唐事。
知道两人没有感情,对方说不定还恨自己,他也能接受把房子留给妻女,每个月挣的大头也给她们,自己则住着宿舍过着单身日子。
他甚至想过这样过一辈子也行,反正他现在有吃有喝有地方住,也没过过更好的日子能做对比的。
结果突然这趟出车回来,什么都变了。
不是食堂出什么就吃什么,而是互相问一句,今天想吃什么。
衣服破了不再是自己胡乱的缝两针,而是仔细的给他绣补丁,还会想着给他做新的。
睡觉前还能有女儿和自己互道晚安,而不是用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当白噪音来入眠。
这才第一个晚上,他已经有种由俭入奢的感觉了。
夜风带着水乡特有的潮意吹入窗内,沈瑞生被它抚得睡意直涌上心头。
迷迷糊糊间,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