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下来:“那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吼小纪,给小纪道歉。”
杨非宁冲着纪月前后晃了下身子,声如蚊呐:“……对不起。”
教练像是个替自己做错事情的孩子道歉的父亲。他冲着纪月笑了笑,替杨非宁说了句话:“小纪啊,你们之间对花滑的理解可能不一样。非宁他可能确实听不懂你的练习方式有些着急,你不要太在意。”
整件事从开始到结束,纪月一直沉默着。
好像没人在乎他的意见,他也开始对自己产生了质疑。
……他的练习方式是错的吗?
自从纪月发现了去食堂吃饭总会被针对时,便开始囤起了能量棒代替三餐。
可吃饭的时候他躲得过,睡觉却躲不过。
纪月的神经变得越来越敏感衰弱,周围一点不起眼的声响就能把他吓得心跳加速。
可能是身体出现了问题,纪月觉得自己的动作越来越力不从心。
这天,纪月躲在场馆外盯着自己的手机,犹豫了好久才拨出了打给纪母的电话。
但那边一直显示着占线。
纪月放下手机,突然听到了不远处教练的声音。
“……您就放心吧,小纪在我们这挺好的。”
听到自己的名字后,纪月愣了两秒接着用后背贴上了墙壁。
那话那头的声音像是妈妈,担心又唠叨:“是吗?都好就好,我们乖…纪月一个人在国内,年纪又小,我总怕他会受欺负。”
教练哈哈笑了两声:“您放心吧,有我看着呢。”
可靠的语气听得纪月仰起了头。
视线里的景象变得模糊扭曲了起来,他的眼框也变得湿湿的。
不知过了多久,纪月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纪母打回来的。
纪母的声音有些着急:“乖乖,我刚才在跟你们教练打电话没接到,怎么了?”
“没什么事。”
纪月压下喉咙里的发胀的血腥味。
“……我只是不想住宿舍了。”
纪母重新联系上了那家公寓,纪月随身的东西很少,当晚便住了进去。
久违地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训练时,纪月觉得自己的状态像是恢复到了回国前。
命运像是皆有定数一般,纪月的状态刚恢复好,教练就宣布了要让他参加国内比赛的消息。
“小纪啊,这是我们国内组织的一场比赛。目的是在奥运前让观众先认识一下我们国内的花滑运动员,你不用有太多负担,当友谊赛比就行。”
纪月点点头。
比赛现在对他来说是一项最没有负担的活动。
教练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补充了一句:“对了,这次我们寒英会派出两个人参加比赛,除了你还有非宁。”
纪月怔愣住,回过神后心跳却一直平稳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