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缓缓摇了摇头,叹息道:“以前我们这儿有一家威海造船厂,规模虽比不上我们,但在制造大船方面也颇有造诣。可惜啊,前段时间船厂走水了,一把火烧得精光。那船厂的师傅不知如今还在不在人世。据说他爷爷曾经造过50多丈的宝船,只是后来家道中落了。”
沈万宏听闻,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赶忙详细问过威海造船厂那位师傅的相貌与住址,而后谢过老者,匆匆离开了船厂。出了船厂,他立刻吩咐身边的暗刃卫,务必尽快寻找那位老者的线索。
经过一番打探,暗刃卫终于传来消息,那位老者如今在泉州乡下居住,靠着一点木匠手艺,给别人打打家具,勉强维持生计。沈万宏得知后,立刻赶去。在泉州乡下的一个茶摊,沈万宏看到了那位在外送完家具,正坐在茶摊歇脚的老者。
沈万宏整了整衣衫,郑重地向老者行了一礼,恭敬问道:“敢问您可是威海船厂曾经的老东家,齐镇江齐老先生?”对面的老者听闻,急忙还礼,神色间满是沧桑与落寞:“公子莫要折煞老朽,哪里还敢当这东家的称呼,如今不过是个风烛残年、苟延残喘的老汉罢了。”
沈万宏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深意,缓缓说道:“齐老,晚辈一直好奇,威海船厂那场大火究竟因何而起?您细细想来,不觉得此事透着蹊跷吗?依晚辈之见,或许并非意外失火,而是有人蓄意为之。”
齐镇江闻言,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良久,他抬起头,眼中满是困惑与茫然:“老朽一生自认为待人宽厚、与人为善,从未有意得罪过什么人啊!实在想不出究竟是谁会对我下此狠手,还望公子能指点一二,也好解了老朽多年来的心结。”
沈万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并不急于作答,而是话锋一转:“齐老莫急,此事说来话长。晚辈还想先请教您,船厂可曾建造过四十丈的宝船?”
老师傅听后大惊失色,忙问道:“沈公子,为何要造如此巨大的船?”
沈万宏低声说道:“不知老师傅听没听过苏明博将军?”
老师傅立刻竖起大拇指,赞叹道:“那自然是听过的!苏将军仁义之名远扬,还听说在他治理下的太原,犹如桃花源一般,百姓安居乐业。”说罢,却又暗叹一声,“只是这么大的船只,只有我爷爷曾经造过,而且那需要数千人协作方可完成。如今兵荒马乱,海上有海盗横行,陆地上又有流寇肆虐,再加上官府的重重盘剥,早就没人造这么大的船了。”
正说到这儿,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茶摊里突然涌进一群人。为首的是个员外,身着绫罗绸缎,腰间挂着一块成色上好的玉佩,每走一步,玉佩便随着他那圆滚滚的肚子晃悠一下。只见他满脸油光,嘴角挂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径直朝着齐镇江走去。
他斜睨着齐镇江,脸上带着几分戏谑的神情,拖长了声调说道:“哟呵,这不是齐东家吗?我道是谁呢!几日不见,您这是在哪儿发了大财啊?既然如此,那之前欠我的五十两银子,是不是也该还给我了?”这话说得阴阳怪气,引得周围几个跟班跟着哄笑起来。
齐镇江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几分,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双手抱拳,带着几分哀求的语气说道:“员外,还望您再宽限些时日,我一定想法子凑齐银子还您。”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无奈与窘迫。
那员外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不耐烦,冷哼一声,粗暴地打断齐镇江的话:“哼,宽限?我都宽限你多少回了?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要是今天还不上,就别怪我不客气,拿你女儿来顶债!”说罢,他双手抱胸,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仿佛已经将齐镇江的女儿视为囊中之物。
沈万宏眉头紧蹙,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当下便朗声道:“齐东家这银子,我替他出了!”声音坚定有力,仿若洪钟鸣响,在周遭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
员外脸上的横肉猛地一抖,原本那副志得意满、算计得逞的笑容瞬间就像被定格住,旋即僵在脸上,显得无比滑稽。他眯起那双透着贪婪与狡黠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沈万宏,皮笑肉不笑地扯着嗓子说道:“哟呵,我道是哪方神圣呢!这位公子看着眼生得很呐,难不成是打外乡来的?在咱这地界,我可没见过你这号人物。”
沈万宏本满心厌烦,压根不想理会这副丑恶嘴脸的员外。可转瞬之间,他念头一转,心中忖道:既已插手此事,不妨会会这等宵小,探探他的来路与深浅。念及此处,沈万宏整了整衣衫,潇洒地一抱拳,仪态大方,言辞清朗:“在下的确不是本地人。家父与齐老先生往昔有些渊源,今日这银子,我代齐东家还了。这里是五十两纹银,员外您不妨过目查验一番。”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稳稳地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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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外干笑两声,脸上的肥肉跟着一颤一颤,伸手一把夺过银子,掂量了两下,发出一阵让人听着极为不舒服的怪笑:“这位公子,你说说,今日是哪根筋搭错了?竟巴巴地跑来管这档子闲事!”那语气中满是嘲讽与不屑,好似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
沈万宏神色从容,不卑不亢,微微拱手,回以礼貌却又不失疏离的微笑:“员外,实不相瞒,不过是路见不平,实在不忍心看着如此不公之事发生罢了。齐东家所欠之钱,既然我已应下替还,那便定会说到做到,绝不食言。”话语间,透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坚毅。
员外冷笑一声,迈着那故作威严的步子向前走了两步,故意使劲挺了挺他那圆滚滚、好似怀胎数月的肚子,将身子拔高,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沈万宏,脸上写满了威胁:“哼,我说公子,你年纪轻轻,浑身是胆,仗义执言本无可厚非。可这世间的事儿,哪里是你想管就能管的?有些闲事,你管得太多,往后怕是会给自己招来数不清的麻烦。到那时,可别后悔都找不到地儿哭去!”那眼神中闪烁着的寒光,仿若淬了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