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绞盘的声响在战场上格外刺耳,与喊杀声交织在一起。三棱箭矢带着呼啸的风声,如闪电般穿透白莲教众的皮甲。箭镞暗槽内嵌的火石,在擦过铁甲的瞬间,爆出刺目火花,就像夜空中骤然绽放的微型烟花,只是这烟花,带来的是死亡与恐惧。
“换箭匣!”守城将扯着嗓子嘶吼,声音已然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士兵们像是训练有素的机器,迅速而精准地行动起来。一名士兵猛地踹开弩机卡榫,“咔嗒”一声脆响,预装的二十支火箭弹入箭槽。箭头裹着硫磺的白磷,刚一暴露在空气中,便遇风自燃,“呼”地一下蹿出火苗。
眨眼间,无数带着火焰的箭矢朝着白莲教众射去,在夜空中织出一张血色火网。被射中者,瞬间成了火人,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他们惊慌失措地四处奔逃,却又被更多的火箭追上,现场一片混乱,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刺鼻气味。
与此同时,两个白莲教徒扛着粗壮的撞木,正拼了命地逼近城门。他们弓着身子,脚步沉重却坚定,嘴里还喊着不知名的口号,妄图一举撞开这守护皇城的大门。
可就在他们即将靠近城门时,突然脚下一空。“啊!”两人发出惊恐的惨叫,身体直直地坠入翻板下的陷阱。这陷阱里,藏着楚淮安精心设计的“地涌莲”机关。
“砰!”弹簧触发,淬毒铁蒺藜如暴雨般迸射而出。铁蒺藜尖锐的刺瞬间扎入两人的身体,眨眼间就将他们扎成了刺猬。鲜血从伤口汩汩流出,他们在陷阱里痛苦地挣扎扭动,不过片刻,便没了动静,只留下撞木“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回响,宣告着这次进攻的失败。寅时,江水在夜色中涌动,郑四海的“黑鲨号”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横亘江心。船侧垂下五十条包铁锁链,在幽暗中泛着森冷的光,每一条都好似通往死亡的引索。
此时,漕帮溃军如丧家之犬,顺流南逃。他们的船只在江面上慌乱地穿梭,船桨拍打着江水,发出杂乱无章的声响。当第一艘溃船靠近锁链时,郑四海猛地攥紧拳头,低声咆哮:“给老子等着!”
转瞬之间,锁链突然绷直如弦,挂载的水雷被触发。水雷撞上船底,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紧接着——“轰!”一声巨响,火光冲天而起,将漆黑的夜空瞬间照亮。爆炸的气浪掀起数丈高的水花,破碎的船板如碎屑般飞溅,具具焦尸随着江水的波动浮起,肢体残缺不全,散发着刺鼻的焦糊味。
可就在郑四海以为胜券在握时,阴九幽的旗舰“百足号”却诡异地绕过了雷区。原来,这艘船的船底竟覆着一层厚厚的蚌壳,滑腻的蚌液让水雷撞针一次次擦偏。阴九幽站在船头,发出一阵狂笑,那笑声在江面上回荡,充满了挑衅:“郑四海,就凭这点小伎俩,也想拦住我?”
郑四海独目充血,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他猛地挥动鲨齿刀,声嘶力竭地吼道:“放箭雨!”随着他的命令,船楼暗舱弹开,十架改良诸葛弩露出狰狞的面目。弩机转动,“嗖——嗖——”铁箭如暴雨般射出,带着破风之势,穿透了“百足号”船底的蚌壳。
“百足号”上瞬间乱作一团,船员们四处奔逃,却被密集的铁箭射中。阴九幽脸色大变,连忙指挥手下反击,可他们的动作在箭雨下显得如此迟缓。
与此同时,白莲教掌灯使捏着伪造的密信,指尖因愤怒而深陷进信纸焦痕。信上裴党徽记的印泥掺着曼陀罗汁,在火把烘烤下散出致幻异香。掌灯使咬牙切齿地骂道:“好个裴仲卿,竟如此阴险,在箭镞抹腐尸毒!”
“圣教弟兄的尸首都烂了!”一名香主惊恐地扯开衣襟,露出胸膛溃烂处,那里粘着带裴党暗纹的箭镞。实则,这是苏明博命人从乱葬岗死囚身上拔下的旧箭。其他白莲教徒见状,脸上满是恐惧与绝望,队伍开始出现动摇,原本的抵抗变得愈发无力。
暴怒的白莲教众调转刀锋,将裴党督战队逼至墙角。混战中有支冷箭射碎灯笼,火苗窜上裴仲卿私运的火药车。
"轰隆!"
爆炸将东市牌楼掀上半空,火光中浮现出苏明博预设的北斗焰火——恰与天工阁徽记同形。夜,如浓稠的墨汁,将整个世界包裹其中。芸娘身着一袭劲装,身姿矫健,隐在漕帮总部的暗处,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眼前的一切。她身后,是几个同样装束、身手利落的伙伴,他们肩负着今晚的重任——劫掠漕帮金库,顺便带走库房里的火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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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抬手做了个手势,几人如鬼魅般散开,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外围的巡逻守卫。接着,他们靠近了金库所在的建筑。那是一座由厚重石块堆砌而成的坚固堡垒,大门紧锁,两侧各有一名守卫站岗。芸娘向同伴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摸上去,没等守卫反应过来,便被利刃封喉,无声地倒下。
随后,芸娘从怀中掏出特制的工具,熟练地插入锁孔,一阵捣鼓后,“咔嗒”一声,门锁应声而开。推开门,一股陈旧的气息裹挟着金银的冷光扑面而来。金库里,一箱箱财宝堆积如山,珠宝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快,动作麻利点!”芸娘压低声音吩咐道。众人迅速行动起来,打开宝箱,将金条、银锭、珠宝一股脑地往事先准备好的布袋里装。装完财物,他们又根据情报,找到藏在隐秘角落的火药库。
火药库同样戒备森严,不过在芸娘等人的配合下,很快突破了防御。库房里,一桶桶火药整齐摆放。他们小心翼翼地将火药桶搬出,与装满金银的布袋一同搬到提前准备好的马车上。
就在他们准备撤离时,突然警哨大作。原来,有守卫发现了异常,整个漕帮总部瞬间沸腾起来,大批守卫手持武器,朝着这边涌来。
“杀出去!”芸娘挥舞着手中的双刀,率先冲向敌人。同伴们也不甘示弱,纷纷抽出武器,与守卫们展开激烈厮杀。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震彻夜空。芸娘身形如电,双刀舞得密不透风,所到之处,守卫纷纷倒下。
经过一番苦战,芸娘等人终于杀出一条血路,跳上马车,在夜色中疾驰而去。身后,漕帮总部的灯火摇曳,喊叫声渐渐远去,他们成功完成了这次惊心动魄的劫掠任务。
阴九幽攀上燃烧的桅杆,蟒袍在热浪中猎猎作响。他撕开衣襟露出漆黑胸甲,甲上密布蜂窝孔洞:"苏明博!且看真正的火器!"
甲内机关弹射出百枚毒蒺藜,蒺藜遇风即燃,如蝗群扑向热气球。楚淮安改良的棉布气囊瞬间千疮百孔,煤油炉倾覆,火舌舔舐着吊篮底板。
苏明博纵身跃下,腰间钩索缠住城墙连弩。他在空中拧开最后一枚手雷,铸铁壳上北斗七星正对阴九幽胸膛:"这局,我押七星镇煞!"
苏明博跌进护城河前,瞥见郑四海的旗舰升起血色帆——这是海盗收网的信号。而楚淮安坐在城墙阴影里,手中把玩着芸娘遗落的骰子,四点朝上的面刻着"癸卯",正与死士耳后刺青相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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