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钟和李兰英都愣住了,李帆看李老满和李然都不说话,就对着她爹出声叫道:“爹……”
李老满似乎这时才回过神来,他把烟袋锅子从嘴上拿下来,在鞋底子上磕了磕,然后看着屋里的人,开了口。
“是这,”他看着老钟说:“今儿个文松来到这屋里,这宅院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他的,那他以后就得担起这个屋子里的事儿。”
“我现在都七十多岁了,也没几年好时候了。以后养老的事儿,就只能指望着文松和小停。和小然小帆,都不再有关系。”
老钟还没来得及说话,李停便接过了话头:“什么叫和她们没关系?我们在这住是不假,但是你没有养大她们吗?她们就这么撒手不管了?”
李帆皱着眉头,“二姐,自古以来,倒插门可都是算作儿子的,要给爹娘养老送终。现在人都来了,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你们落了家业,还要让我和大姐养咱爹不成?”说着,她转向她叔叔,“叔,您也听到二姐刚才的话了,您给评评这个理!”
李停冷笑着,“我们落了家业?我为啥落这个家业,三妮儿,你不比谁心里清楚?”
“合着钟文松来咱们家,就是为了落咱爹的家业来的?”
李停又对李然说:“姐,你和李帆再瞅瞅,让大家看看,看一看咱爹都置办的什么家业?不就是一处宅院吗?爹,”
这次她叫的是老钟,“你给她们说一声,咱们南洼里,到底有没有文松的宅屋?”
老钟一看这架势,姐妹俩是要掐起来啊!于是他赶忙应道:“有,咱家里虽然孩们多,文松他弟兄都准备的有宅屋的。”
“闺女你放心,就是你爹不给咱这座院子,将来你爹年龄大了,你和文松也能把他带到咱家去养老。”
李停拿眼睛看着李帆,然后又对着李然:“姐,你也听到了我公爹的话了,文松家里有他的房屋,他不是贪图咱爹这片宅院才来的。”
“要是你和三妮儿谁愿意要的话,这房子我们就不要了!”
“就算你们要了这院子,你们放心,就冲咱爹把我养这么大,等咱爹老了,我也照样养!”
这话说得李帆无话可说了,她悻悻地说:“我也没说不养咱爹……我意思是说你得挑大头。”
这时李然抱着女儿,也打圆场说:“自己的爹怎么能不养呢?小停你放心,你和文松要是顾不上咱爹,我和小帆肯定得担起来。”
“有咱姐妹仨,怎么着咱爹老了也不会没人管的。”
屋子里几个本家也都在劝说李帆和李停,李停也不想闹得太难看,于是就坡下驴,不再言语了。
老钟和李兰英看屋里的气氛缓和了,又嘱咐了钟文松几句,便也告辞回去了。
虽然天气晴朗,但是月亮还没有出来,天上的星星倒是很多。
借助疏朗的星光,老钟和李兰英一前一后,走在回南洼里去的乡间小路上。
半路上,老钟对李兰英说:“二嫂,来之前我还担心,怕文松性子软,在这里受欺负。”
“不过看儿媳妇那脾气,我就放心了。文松就是受她的气,也受不了外人的气。”
李兰英笑着说:“老话怎么说的?有脾气有活。小停家里地里一把手,说句不好听的,两个文松娘也抵不上。”
“可是说起脾气,小停是有脾气,人家论直理,文松娘可是正儿八经的二虎。”
“是啊是啊,二嫂,我看小停倒是和你脾气像呢,要不怎么说侄女儿仿姑呢!对了,文松这事安排妥了,文同的事儿,还得指望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