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来硬的,怕惹了老师生气反感。老师本来把我当成亲近的学生,即使我对老师做了那种事,又说了不少惹老师为难的话,老师也还是一如既往关心我待我好……这已经让我很满足很珍惜了。”
“我怕太过强硬,不但留不下你,反倒让你厌恶了我,所以才想了这么个昏招……还是让你生气了。”
越浮郁垂了下眼,像是引颈就戮等待审判。
良久之后,宴示秋轻叹了一声。
“你回去吧……别再咳嗽了,再咳嗽一声,我立刻搬出东宫。”
越浮郁抬起了头,一时有些怔然。
宴示秋的语气和神态都太过温和,似乎已经不生气了,这反倒让越浮郁更加不安,他宁可宴示秋给他一巴掌。
“老师……”越浮郁伸出手想要抓住宴示秋。
宴示秋静静的避开了他的手。
心里也空落落的越浮郁就这样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明琅殿。
作者有话要说:
别慌,小事
点烟。jpg
第45章
越浮郁离开后,宴示秋在窗边坐下,目光落在院落中的一棵树上,心思则胡乱跑。
他认真反思了一刻钟自己作为太子太傅的职业生涯,然后总结认为虽然他不算特别优秀的老师,但还是算称职合格的,至少他没教过越浮郁这样装病……几年前借着调理治病的机会栽赃越谦,说是他把越浮郁气出病来的那次不算,那次是越浮郁自学成才,他这个老师顶多算同谋……反正他没教过越浮郁对自己人装病。
说回当下,可要说怪越浮郁……宴示秋气过之后,却也怪不起来。
越浮郁确实很清楚他待他的心软。
越浮郁一直都是容易不安的,这几年一直都很黏他,宴示秋也一直都很清楚,也想过要怎么调理,但都不得其法。如今越浮郁怕他离开,为了留下他不惜联合秦太医说谎装病,宴示秋气归气,转念一想居然也算不上意外。
不管责怪与否、意不意外,眼下宴示秋都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同越浮郁谈及此事。
摊开来讲道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对越浮郁没用,越浮郁性子有些固执,认定了便很难改,就算他这个老师来说都没用,宴示秋已经败北过不少次了。可不动口,他也不能动手啊,就算动手也起不了作用。
思来想去,宴示秋还是想到……或许他当真该离开一段日子,让越浮郁自己待着冷静冷静。他不在,或许越浮郁能好好想想该如何对待他们之间的关系,说不定越浮郁还能习惯下来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届时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
宴示秋在窗边枯坐半日,直至天色渐暗,砚墨轻手轻脚进入殿内点了灯,然后问他:“公子,要用晚膳了吗?”
宴示秋回过神,点了点头,又说:“就在明琅殿吃吧。”
往常宴示秋和越浮郁是一块儿用膳的,这会儿宴示秋的意思显然就是要单独在明琅殿里用膳,砚墨闻言一愣,又想到午后追来明琅殿、之后魂不守舍离开的越浮郁。没有多问,砚墨点头应是。
晚膳送来了明琅殿,宴示秋潦草吃了一些东西,然后让砚墨将碗碟撤下去,此时天色已经全然黑了好一阵了。
砚墨端着装有碗碟的食盘走出明琅殿,在廊下突然就被冒出来的姚喜抓住了。砚墨吓了一跳,手上一抖差点摔了碗,才看清来人的脸:“……姚喜!你这是要吓死我啊!”
姚喜苦着脸:“别提了,我这会儿才是真想死……宴太傅这会儿瞧着心情如何?”
砚墨有点为难:“……你问这个干什么?太子殿下差你过来问的?”
姚喜摆了摆手:“我自己过来的。殿下他自明琅殿回去之后,已经喝了半日的酒了,酒坛子滚了一地,殿下醉得不行,像是都认不出人了,连我都不让近身,我刚去劝殿下用膳,还差点被赏了个酒坛子……东宫里本就没存多少酒,这半日都快被殿下给喝完了。我说要来找宴太傅,殿下还不许……这可怎么办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