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完了药,屏退了其他人,文皇后才抱着越诚破口大骂起来:“皇上这是要我儿的命啊!诚儿本来就还带着伤,又被压到那东宫去跪,跪着还不成,还要被那野种羞辱……你们父皇好狠的心,难不成只有那个野种是他的亲生儿子!”
“母后慎言。”越谦叹了声气。
越诚抱着文皇后痛哭流涕:“母后,我不要再去东宫跪他了,我不要再去了!我再跪下去,迟早会被那个野种气死!就算气不死,我这腿也会废掉的!母后,我不要当瘸子啊母后!”
文皇后恨得咬牙切齿:“不跪了!我诚儿是堂堂正正出身的清白皇子,凭什么去跪他一个野种!他又没死成!诚儿稍后便搬到母后那边侧殿去,叫皇上派的人有本事闯中宫皇后的宫抢皇子!”
听着他们的对话,越谦心知母后这是太过心疼一时失了理智,只能又叹了一声气,然后平心静气的开口劝道:“母后,这件事上与父皇对着干,并不妥。不如我们带着阿诚到父皇面前去,哭一哭求一求,父皇不至于真想要阿诚的性命,更不可能真看着皇家中出一个因被罚而患下腿疾的皇子,待父皇瞧见了阿诚如今的憔悴模样,想必也是心疼,会改变主意的……”
然而,越谦此刻的冷静,到了越诚眼里就是他事不关己的絮念,本来就憋足了怒火的越诚霎时就爆发了:“皇兄你说得倒是轻松!反正受罚的不是你对吧!”
“阿诚,我并非……”
“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明明都看到那群狗奴才是怎么羞辱我的,你不但不帮我,还站在他们那边叫我听话!皇兄,我们才是亲兄弟!你是被猪油蒙了心……”
“诚儿!”文皇后皱着眉出声打断,她并不愿意看到自己的两个儿子起隔阂,相比于一直省心懂事的越谦,文皇后此刻毫不犹豫选择了教训越诚,“母后是怎么教你的?你就是这样敬重兄长的吗?诚儿,你皇兄和母后一样,都是最为关心心疼你的,不然他也不用几次三番到你们父皇面前为你求情、想要代你受罚,更不会明知道东宫没个好脸色,还连着两日去接你回来……”
若是不说最后一句还好些,说了最后一句,越诚霎时更崩溃了,不管不顾吼道:“他去东宫才不是为了我!他就是想趁机去见……”
“越诚!”意识到越诚想要说什么,越谦沉了下脸。
然而越诚这会儿根本不愿意听他看他,只顾着对文皇后说:“……那个姓宴的太傅!他就是想去见那个野种的太傅!”
殿内忽而安静下来,文皇后愣神过后,看向越谦:“谦儿,你弟弟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能是什么意思!就是他见色起意男女不分,都被那个宴示秋蛊惑得没有脑……”
越诚的话被“啪”的一个巴掌打断,他有些懵的捂住脸,看着给自己这一个巴掌的人:“母后?”
文皇后掌心发麻,看着面前被骄纵得不知天高地厚的越诚,又看向面色发沉但并未否认的越谦,顿时觉得心都发麻了。
“诚儿,刚刚这些糊涂话,不要再说。”文皇后缓缓道。
然后她站起身:“母后和你皇兄会再到你父皇面前求情,争取将罚跪换成禁足抄书,今日下午你且再去东宫忍耐忍耐,现在先休息吧……谦儿,陪母后出去。”
文皇后有心想要单独和越谦说话,想要了解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再打消了他的糊涂心思,但还不等他们走出越诚的寝殿,一个皇后宫中的宫女便惶恐不安过来禀报:“娘娘,殿下,事情不好了,东宫传出消息,太子他又犯病了!”
文皇后当下本就心烦,闻言更是怒火冲天:“这有什么不好了!这是天大的好事!”
“是,娘娘,但是、但是……不知怎么的,太子这次病得特别急特别严重,太医去看了,说是早先犯了回病本就不好,前几日又在围场落水更加虚弱,今日这是急气攻心才、才……听说太子吐了一口黑血,然后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