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是我自己走的。”他低下头,嗓音低得像蚊子在哭。
“你自己去废街?你知道那里多少眼睛盯着我们?”
“我接了个电话,说有人要还我一笔‘早年的钱’……哥,那人把以前的事说得太清楚了,我一时没忍住……”
我深吸一口气,打断他:“以后这种事,先问我。”
他点头如捣蒜:“对,对不起,是我蠢了。”
然后,他又低声说:“哥,对不起,我没忍住……警察问了你。”
我一愣。
“问了什么?”
“问你是不是‘仓库线’的实际掌控人,问你和钩哥有没有合作……我,我什么都没说。我说你是个干苦力的,是我们拖你下水的。”
我眉头皱紧,这种说法表面上是在“护我”,但在警方眼里,却像是套话。听起来没问题,却正好能引出更多疑点,反而是陷我于不义的“空地带”。
“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句话,可能比实话还危险?”
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眼泪快掉下来,嘴唇一抖一抖地说:“我真的没想害你,哥……”
我站起身,沉声道:“好好待着,我去想办法让你出去。”
他想站起来追我,我却没回头,径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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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出门前,我跟联络员说:“他没事,只是误会,早点放他。”
联络员叹了口气:“他嘴不硬,但还没咬人。”
我转身盯着他:“你确定?”
他摊开手,耸耸肩:“现在这圈子,谁是自己人,谁是给人放风的,真说不好。”
我没再说话,转身离开,鞋底踩在走廊地砖上,发出一点点沉闷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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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仓库,老六靠在门口,身上还带着烟味,手里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香烟,像是一直等着我回来。
“人放出来了?”
我点头:“嗯。”
“他说了你?”
我沉默了一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老六吐了口烟,眼神冷下来:“你不能再这么护着他了。”
我转头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不是他变了,是他心软。太软了。”老六把烟按进铁桶,“圈子走到现在,软的人是第一个被啃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