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咬咬牙,抬起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我怀疑,是牛眼儿那帮人。”
牛眼儿——大柱外派物流组的人。前阵子新换了一批小子,听说里头有几个不太老实的。
“明天带你过去。”我说。
阿宝一脸急切:“不能现在去吗?净哥,咱得快点——”
我冷冷一笑:“现在过去,像灭口,不像问话。”
阿宝一哆嗦,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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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我带着阿宝和老六去了牛眼儿的地盘。
那地方,是一间早就废弃的汽修厂。墙上喷着旧广告,地上油污厚得能养鱼。旁边还有两三家汽修铺,见了我们,没人敢多看一眼。
一走到门口,就闻到一股熟悉又恶心的气味——刺鼻、发酸、带着微弱的粉末气息,像铁锈里混着烂水果。
我看了老六一眼,他皱着眉,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那批货,果然还在这里。
推门进去。
仓库里乱得像打过仗,角落里堆着破烂汽车零件,地上踩着一脚灰尘。牛眼儿蹲在一台废弃发动机旁抽烟,看见我,脸色明显变了,勉强挤出个笑:
“哟,净哥,今天这么大驾光临?”
我没废话,直接甩出一包粉末样本,啪地摔在他面前。
“西城,昨天死的那小子,嘴里留下的渣。跟你仓库里的,一样不一样?”
牛眼儿眼皮跳了跳,嘴硬:“我哪知道?”
老六冷冷地跨前一步,声音压得像刀刃:“要么跟我们走,要么让警察请你走。选一个。”
牛眼儿咬着牙,脸色像死了亲妈。
几秒后,他垂下头,声音低哑:“我真不是主使……我是收了三千块钱,干搬货的活儿。东西是别人送来的,地址他们写好的,就是这儿。”
“谁?”我一字一顿。
他咬牙:“我不认识。但……送货那人,说了句让我心里咯噔的话。”
“说什么?”
牛眼儿咽了口唾沫,像怕自己多活一秒都多受一秒罪。
“他说,是净空哥点头,说这里安全的。”
空气瞬间死了。
阿宝在一旁倒吸一口冷气,脸色惨白。
我眯起眼睛,盯着牛眼儿。
——栽赃。明目张胆地栽赃。
有人,用我的名义,把毒埋进了这片仓库,把这条死路,往我脚下死死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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