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
他走过来,一眼扫到便条上写着自己的名字,眉头拧成了疙瘩:“还点了我?”
我抽了口烟,点头:“嗯。”
阿宝沉默了几秒,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咬牙低声说:
“哥,别去。这请帖就是块招魂幡。小彪早就对你不服,这回摆宴,不是吃酒,是割人。”
我笑了笑。
没接话。
阿宝憋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我替你去。”
我抬眼看着他。
他眼里全是真,带着一股跟自己死磕的倔强。
“你不怕?”我问。
“怕。”他说得干脆,“可我更怕你出事。”
我盯着他看了很久,烟在指尖快燃尽了,烫得发烫,我才轻轻地笑了笑:
“你知道吗,现在我最怕的,不是他们杀我,而是我死了以后,留你一个人傻站在火里。”
—
那天夜里,我拨通了大柱的电话。
“这局,你知道吗?”我问。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大柱轻轻笑了笑:
“我没接到请帖,估计……我也不在他想请的人里。”
我听懂了。
小彪摆的局,不是随便谁都能进的,想请谁、想宰谁,早就定好了。
“你想去?”大柱问。
我说:“想。”
“带谁?”
我夹着烟,吐了口气:“带几个不怕死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一句话:
“自己挑,记得,选对了,是一条路;选错了,是一条命。”
—
八月廿九,夜。
风刮得比前几天更狠,连月亮都挂在云后,若隐若现,像一只冷眼旁观的老鹰。
金沙会馆。
老城区最大的一家私人会所,听说背后站着半个江城的黑白两道,外头两排豪车排得水泄不通。
我带了三个人。
阿宝,阿虎,还有老鼠。
阿宝不说了,跟我这么久,心里跟我拴着一根绳。
阿虎呢,手快,心狠,是把能捅穿人的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