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不像歉意,更像是某种无法言明的温柔。
“最终还是没能保住你。”她低声说。
他忽然笑了一下。
“你不用道歉,”他说,“我不是你的责任。”
他语气平淡,像在说别人的事。
可手指却在手机边缘缓慢摩挲着,骨节收紧,指甲扣得壳发出细小声响。他低着头,让笑意盖住了真实。
“爸爸也不是抛弃你,”她说,“只是为了避开冲突……你还是我们沉家的人,还是姓沉。”
电话那头的她在小心翼翼地安抚,用力保住他在沉家的一点身份。
沉时安靠在沙发里,半阖着眼。
“哦,”他说,“那我以后就靠这个身份,混出点样子。”
语气里没有喜怒,甚至带着点懒散,像是笑。
她那头似乎是微笑了一下,“你会的。”
他说:“你给我打电话,是不是说明以后我们还能常联系?”
“当然。”她轻声说。
“那太好了。”
他望着窗外的雨,心里却早就翻过了一页。
她说了“你还是爸爸的孩子”,也就是说,她自己也愿意相信他还是“沉家”的。
那就好。
那就让她继续这样相信,让她成为自己站回去,夺取一切的台阶。
电话挂断后,他坐了很久才起身。
那天下午,他重新打开了书桌抽屉,把几份学校社团的招募通知拿出来,一张张仔细看。
接下来的日子,他在学校里变得更忙。
学生会的学长来找他谈话,英文辩论队邀请他试训,有老师建议他考虑申请美国大学的预备课程。
他说好,都好。
他知道自己外表完美,知道自己一举一动都能吸引别人。
别人喜欢他没关系,他不喜欢任何人。
那样他就不会再失去。
沉时安的名字很快在学校传开。
成绩好,长相好,身上带着一点让人捉摸不透的疏离感。